“什么意思？”
“你连我都盯了。”
张浩东一愣。
“我昨天从医院回来，一路上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她语速低下来，“我不是傻子。”
“不是我安排的。”
“可你默许了，对吧。”
张浩东没否认。
“浩东，我可以理解你忙、你谨慎、你得小心。但你得告诉我一句实话，我在你心里，是人，还是变量？”
张浩东这次没答。
白薇没等他答，转身走了，背影硬得不像她平时的样子。
他站在原地，手里那份证明也没收起来。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苏晚晴打来的。
“书记，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督导组开始提问我了。”
“好，我过去。”
电话一挂，他走得很快，身后办公室门没关，风一吹，桌上的证明被吹落在地，翻了一页。
第一页的签名栏空着。
——没人替他签。
张浩东一进会议室，督导组已经开始问话。
苏晚晴坐在正中，脸上没什么神色，手里握着那本资料夹，一页页翻着，回答得不快，但很准。
“嘉恒建设提交的初始投标文件，你签字了吗？”
“我只签了材料交接，不负责资质审核。”
“你是否知情图纸存在重复利用现象？”
“我是最早发现那份图纸对照旧案工程的那个人，第一时间做了备份并上报给张书记。”
那位不爱说话的组长坐在一边不动，只是把她每一页说的话，都记了笔录。
张浩东没吭声，站在一边听。
直到提问告一段落，那组长忽然开口：“张书记，今天下午，我们会见你们镇政府分管项目的领导，以及县建设局审批人员，另外你本人，也要准备好，接受一次集体访谈。”
“没问题。”
张浩东点头，心里却清楚，这不是程序，这是“下沉式施压”。
换句话说，省里也有些人，在看他张浩东到底是不是“太冲”，是不是值得保。
会议一散，王有福凑上来，低声提醒：“书记，刚刚镇长接到县里电话，说让他准备应对下周可能的‘人事优化’，你明白啥意思吧？”
张浩东点了点头，没接这茬，只说：“我让他把镇财务主任的调拨清单交上来了吗？”
“交了，他说下周才方便整理。”
“让他今天下班前给我人到。人不到，别怪我走纪检口。”
“是！”
王有福刚走，山猫进门，带了一张快递回执。
“书记，嘉恒那边昨天晚上紧急寄出去一批文件，地址写的是省城东区，落款公司名是‘世捷建筑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