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那装着金雁的盒子被宁王妃亲手打开时,沈薇心中的大石头彻底落地。
自从撞破陈嬷嬷偷换的事情之后,她就学习了一些鉴定方法,也深深将这对金雁的模样记在了自己的心中,而如今看到的这一对与从前分毫不差。
甚至,就连上面的凹痕也不差。
只要将它表面的那一层薄薄的金给破开,就会露出里头铁石的轮廓。
沈景煜问道:“不知我可否把玩它们?”
宁王妃刚想拒绝,但是转头又答应了。
儿子好不容易生起谈婚论嫁的心思,她自然是要极力促成。
于是她便眼睁睁的看着沈景煜把其中一只金雁拿起,然后轻轻的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满似的:“母亲确定这是父王送给你的东西?”
得到宁王妃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首,快准狠的划破了金雁表面。
“不要!”宁王妃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可是当她看到那金色表面之下黑褐色的划痕的时候,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这,这,怎么会这样?”
“这居然是假金!”沈薇忽然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说道,“兄长,你是怎么发现的?”
宁王妃被她看到了自己丢面子的场景,难免生出怨怼,可是,她现在更在乎的是那堆金雁,便急促问道:“不可能啊,这金雁上头一左一右,分别是我与你们父王的小字,还是一笔一笔亲自刻出来的呢,又怎么会是假的?!”
沈景煜瞥了一眼陈嬷嬷:“这就要问问府中最擅长偷梁换日的人了。”
宁王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瞠目结舌:“煜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的金雁被偷换了?”
可是这话说出来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了。
因为她仔细的查看了金雁上的字迹,人对自己的字迹都会比较熟悉,而这上头的字分明就不是自己刻的。
若是寻常的下人来偷,最多也就是把这对金雁给偷了,换一对差不多的放在匣子里头。
可是现在,偷这个的人,却只有可能是对她了如指掌,知之甚深。
沈景煜微叹:“我在外也会查看这金银之事,譬如清点官银,看看有没有缺斤少两,所以瞧着这色泽便不对。”
他点了点金雁:“若是纯金不应该是这样的颜色,甚至如果是新造的赝品,里头原本金属的颜色也不会这么快的影响到外头的薄金,恐怕此物已经被偷换多年,而且,重量也有区别。”
宁王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依你所看,是何人做的?”
她怀疑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位下人。
沈景煜点到即止:“这都是母亲的人,也都是我的长辈,我也不好多说,这便习武去了。”
言罢,他起身,看向沈薇:“娉儿,你不是说要来给母亲道歉请罪吗?怎么临到要走了,还没开口?”
语气之中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而他的眼眸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薇。
沈薇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却很镇定,也像是才意识到似的,唯唯诺诺的说道:“刚才兄长与母亲一直在说话,我不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