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的侍女正在里面帮她梳洗更衣,怕是还要一些时候。等她收拾妥当了,自会去给您请安的。”
我听着他替我下逐客令,我真的佩服他这一招反客为主!
随即,他用一种几乎命令的口吻对卫子彻道:“你先退下吧,别在这里扰了你表妹的清净。”
卫子彻紧紧地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屈辱。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祖母和卫清衡深深地作了一揖,低声道:“是,孙儿、侄儿告退。”
祖母叹了口气,也道:“也罢,衡儿你既在这里,便多照看些。萱儿那孩子,也是命苦。我先回去了。”
“母亲慢走。”
随着祖母和卫子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终于被卫清衡缓缓地合上了。
门内的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也啪地一声断裂。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比我之前经历的任何事情都更加惊心动魄。
一双黑色的云纹软靴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对上了卫清衡那双幽深的眼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看好戏般的玩味。
他朝我伸出手。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冰冷的手指放进了他温热的掌心。
他稍一用力,便将我从地上轻松地拉了起来,顺势一带,我便又跌入了他那个熟悉的、充满了清冽檀香气息的怀抱。
“看到了吗?”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一丝警告,还有一丝令人战栗的安抚,“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伤害你,也没人敢质疑你。”
我的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他说的没错。
方才那样危险的境地,他轻而易举就化解了。
我刚想反驳,却又听见他继续说。
“但前提是”他滚烫的唇瓣贴着我的耳廓,一字一句,烙印般地刻进我的心里。
“你得是我的人。”
这句话,像一道魔咒,让我身心俱疲。
我闭上眼,靠在他的胸膛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种关系,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还要偷来多少这样令人心惊胆战的安逸。
可看着他,似乎乐在其中。
很享受这种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包括我。
就在我心神恍惚之际,他忽然松开了我,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东西。
一支通体碧绿、温润通透的碧玉簪。
与寻常女子所佩戴的那些雕刻着精致花鸟、祥云纹样的发簪不同,这支簪子的簪头,雕刻的竟是一只纠缠盘绕的、看不出具体形态的瑞兽。
那瑞兽的形态极为奇特,似龙非龙,似虎非虎,身躯交缠,首尾难辨,却透着一种蛮荒而霸道的生命力,独特到了极点。
“这是”我有些怔愣。
他却不解释,执起我的手腕,将那支玉簪塞进我的掌心。
玉簪触手生温,质地细腻得仿佛能沁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