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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被放出来了。
调查结果显示,他确实是不知情。
他只是,太蠢了。
他出来后,来找过我一次。
就在我们医院楼下。
那天,江川来接我下班。
我们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了他。
他站在树下,比上一次见到更瘦了,也更苍老。
头发白了些许。
他看着我们,看着江川牵着我的手。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江川把我往身后拉了拉。
“有事吗?”
沈霖的目光越过江川,落在我身上。
“晴晴,我”
他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对不起你”
“我把所有东西都搞砸了”
“我把你也弄丢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看着他,心里很平静。
没有恨,也没有同情。
就像在看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沈霖,”我开口:“都过去了。”
他哭得更厉害了。
“过不去了晴晴,我过不去了,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订婚那天,我要是不走,我们现在”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
“就算没有赵赫,没有许云初,我们之间也回不去了。”
“因为在你心里,有太多东西排在我前面。”
“你的战友情,你的愧疚感,还有你的英雄主义”
“而我,温晴,我只想做我爱人的第一选择。唯一的,毫无疑问的第一选择。”
江川握紧了我的手。
沈霖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眼神彻底灰败下去。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我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
很孤独。
江川带我去了江边。
我们看着江水,吹着晚风。
“你还爱他吗?”他忽然问。
我想了很久。
“可能,我爱的是那个十八岁时,为了追我,绕着操场跑了十圈的少年,是那个二十岁时,第一次上战机,下来后抱着我说他会保护我一辈子的飞行员。”
“而不是那个被所谓的责任压垮,分不清是非对错的沈霖。”
“那个人,在订婚宴那天,就已经死了。”
江川把我拥进怀里。
“嗯,他死了,现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我靠在他肩上,看着远方的落日。
我知道,我的新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