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狠狠挂断。
陆哲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一旁的许雅,在最初的惊恐过后,彻底爆发了。
她像个泼妇一样扑到陆哲身上,又抓又挠。
“都怪你!陆哲你这个废物!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得罪江家大小姐!”
“你不是说她就是个普通人吗?你不是说她家里没钱吗?你骗我!”
陆哲被她挠出了几道血痕,也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推开。
“你他妈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非要那个金属扣,要不是你怂恿我,我会把念念留在下面?许雅,你这个贱人,是你害了我!”
两人在泥地里扭打成一团,丑态百出,引来周围人的一片哄笑和指指点点。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平板。
林叔在一旁低声问:“小姐,需要再给他们点教训吗?”
我摇了摇头。
“不用,好戏才刚刚开始。”
回到城市后,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正悄悄开始。
关于那场洪水中发生的故事,被加工成了数个版本,通过各种渠道“不经意”地泄露出去。
版本一,深情版:江氏千金为爱隐瞒身份,与凤凰男相恋三年,却在生死关头被男友及闺蜜为一箱“前途”和“礼物”而抛弃,险些丧命。
版本二,狗血版:心机女觊觎闺蜜男友,处心积虑挑拨离间,最终在灾难中露出真面目,上演一出“农夫与蛇”的现代寓言。
版本三,行业八卦版:某公司项目经理为讨好上司亲戚,不惜牺牲女友性命,人品低劣,道德败坏。
每一个版本都足以让陆哲和许雅社会性死亡。
陆哲在走投无路时,想起了我们之前租住的那个小公寓。
他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我可能会念及旧情。
可惜屋子里空空荡荡,我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搬走了。
客厅的桌子上,只放着一个纸箱。
他打开纸箱,里面是他三年来送给我的所有东西。
一个几十块的毛绒熊,一条仿制的水晶项链,几支廉价的口红
在这些东西下面,是一份份厚厚的消费账单。
他开的那辆宝马5系,是我全款买的,户主写的他的名字。
他手腕上那块价值六位数的名表,是我托人从瑞士带回来的。
他身上那些所谓“奋斗”换来的名牌西装,每一件都出自我的信用卡附卡。
账单的最后,是一张律师函,上面清晰地打印着一个天文数字。
那是这三年来,我为他付出的总金额。
律师函的末尾写着:限期归还,否则将采取法律手段。
陆哲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串他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数字,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我关掉监控,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林叔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小姐,陆家的人,来了。”
我并不意外。
“让他们进来。”
几分钟后,一对穿着朴素、满面风霜的中年夫妻被带了进来。
他们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陆哲母亲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念念啊!我们知道错了!是我们没教好儿子,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陆哲吧!”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力磕头,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
陆哲的父亲则站在一旁,搓着手,一脸的局促和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