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梧泡澡的时候,水月才说起这几天的事来。
“小姐,沈家派人来询过几次,问你回来没有。”
青梧皱眉:“沈家?他们又想干啥?”
“奴婢猜想是大小姐成亲的事,可能要找小姐你说道说道。”水月撇嘴,“今日才来过,说明天还来呢。”
“这沈氏还真是阴魂不散。”青梧厌恶地拧了眉头。
说起来,沈氏应该是她在这个世道上最厌恶的人了吧。心思歹毒不说,还一副慈善嘴脸,令人作呕。
想想当年的生母与原身,只怕也恨极了她。
水月一边收拾包袱里的衣服一边附合:“对呀!咱们都算脱离了沈家,连休沐都不曾回去过。夫人还要如何?”
青梧也拿不准:“明日看看她要闹哪出。”
“咦,小姐,”水月盯着包袱里的铜镜,“你此次出门,还带着这铜镜吗?”
“唔”青梧沉默了一下,她带铜镜的原因是觉得这东西诡异,指不定能有什么用途。
只是去灵州这么久,她每日也时不时观察一下,没觉得有啥异样。
或者,在等一个机缘毕竟每每手抚过镜上那只眼时,心里总是毛毛的。身体的感受是最诚实的骗不了人。
当天晚上,青梧睡了个好觉。
府衙的床榻十分简陋,比不上唐家的贵气奢华,但胜在安心想着院外便有若干衙役,身处府衙之间,就觉得安全感十足。
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睛后,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而后听到了校场传来的官兵操练声,以及窗外不停叽叽喳喳的鸟儿,以及窗外水月与婆子的说话声,她才反应过来。
早膳是米粥加玉米饼子,另外就是一碟小咸菜,简单但足以饱腹。
当食物去除繁杂的烹饪工艺后,只需要简单的方式就能品出它的本味。这样的清淡与本真更容易让人满足。
刚用完早膳,水月去洗碗时,院门就传来了一个略微熟悉的男声:“四小姐在屋里么?听说你昨个儿回来了?”
青梧没由头的一阵反感,她听出来了,这人是沈氏身边的一个得力的小厮。
她披上外衫出了门,冷冷看着那名灰衣小厮:“你有何事?”
小厮行了个礼,脸上堆着笑,只是这笑过于虚浮,只过皮不及骨:“四小姐,夫人让小的来知会你一声大小姐的婚事就在这月二十六,孙家极为重视,迎亲的不下百人。
“所以呢?”青梧表情冷漠。
百人?这与她有何干?哪怕上万人来迎,那也是个屁。
小厮嘻嘻一笑:“沈家也有许多亲戚要来,热闹得很。这种大事四小姐本应回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青梧有些不耐烦,“我还有好些事,你一顺溜地说完行吗?”
“只是四小姐你如今做了仵作。”小厮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夫人说终究是跟死人打交道,过于腌臜也实在晦气,怕会冲撞了喜事,所以四小姐你就不必回去了。”
青梧无语反笑:“我当什么事呢,不回就不回吧,反正那添妆我也送过了。你回去转告夫人,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小厮行礼:“小的话带到了,也就先走了。”
他走了几步后,青梧唤住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