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皱眉:“可是炼丹之事为什么后辈无人知晓?就连家谱日志上也并无记载。”
“那些丢人阴邪的事,他们不敢说的!”魏姨娘呸了一口,“更何况,圣上半年后就驾崩了,新帝上任,新帝最忌讳鬼神邪术之说,大家谁又敢提。”
青梧呼了一口气。
“那之后呢?”陆砚问。
魏姨娘双眼通红,低垂着头:“之后我就把依依悄悄养在了屋里。她虽然变成那样,可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她会听我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后来,依依越长越大她每日都要生食血肉,而且性子越发狂躁,发作起来根本不听我使唤。我就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哄着她。”
“她如此折腾,那么长的时间竟也无人发现?”
“那时唐启之死后,一众妾室全都被草草安置打发了,我住得又偏,他们也就更不在意我了。后来我又无意间收留了翠之也就是宋姑娘。有她帮我做事,倒是方便许多。”
“帮你做事?”陆砚冷冷道,“你是指的采买家禽供你女儿生食,还是指的铸造铁笼,用于关住她”
魏姨娘两只手绞在一起,声音气若游丝:“都、都是。”
陆砚瞥一眼她那张沟壑交错,残缺不全的脸:“你为何用笼子将她关了起来?是越发控制不住了么?”
魏姨娘抬起头来,眼睛全是红血丝:“是,我只要她杀唐家该杀的人,可并不是要她残害外面的人,若是不关起来,我有时候制不住她。”
“那么大的铁笼,由若干铁条以及铁线捆绑而成,你是如何做到不被人发现的?”陆砚又问。
魏姨娘低垂着头:“我让婢女从后院院墙将那些材料一根一根从洞里运进来,之后又让铁匠装作修屋顶的进了院子。”
“唐家那十几条人命,全是死于她之手?”
魏姨娘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时,有没有人怀疑过?”
魏姨娘顿了一会儿:“有,但是我也用手段让他闭上了嘴。”
唐景铭拳头攥得很紧,紧到手指都发白了,额上的青筯也在鼓鼓地迸跳着。
魏姨娘接着说:“而且我都好生计划过特别小心,再让宋姑娘悄悄将狐仙之说传广些,所以久了大家都觉得是真的诅咒。”
青梧满心只有两个字:离谱。
那么大的一桩惨案,结合后面死的那些人,流言蜚语在加油添醋发酵数倍,谣言的力量可谓强大。
“笑话!笑话!”唐景铭忽然爆发起来,他伸着手指向魏姨娘,“我唐家数四代人,整整十几余人,在你手中竟成了一个笑话!你们必须死,用最惨烈的方式去死!”
魏姨娘悲怆起来:“让我死!我去死,但只求放过我的孩子,她不是生来如此的,她是被你们唐家害的!”
“你休想!”唐景铭猛地转向陆砚:“陆大人,你虽然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份,只说是从聿京来,但是无论如何,请将此事交给唐家,她们是唐家的罪人,我必须亲手治她们的罪!”
陆砚摇了摇头:“她现在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