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院子从远处来看,真的就像一座巨大的坟茔,灰白色的外墙在夜色泛着尸骨般的冷光,原本应该对称舒展的屋檐被改造成了向下弯曲的弧度,如同耷拉下来的眼皮,死死盖住了本应有的眼睛那些黑洞洞的窗。
正门呈拱形,且刷成了暗红色。门槛又极高,如同棺材的边沿。青梧对风水研究的不多,但也瞧出这是锁宅气的阴宅格局。
她感知到了强烈的怨气,这些怨气都是这院里某个地方散发出来的
青梧伸出手,在那院子前晃了晃,手指瞬间像被火焰点燃了一般,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她再度询问,“风水先生细细瞧过了?”
陆砚摇头:“那天巡查的人太多,风水先生没能进入,只在外面看了看。有什么发现么?”
青梧声音发颤:“有、有东西,而且还不止一个。”
是的,不止一个,是好几股诡异的力量混合在一起,但闷在那院子里无法脱身。
就好像被关在鱼缸里的鲶鱼,无数次凶猛地撞击撕咬,但根本无法离开。
陆砚意味深长地仰头望着这宅子,久久无语。
“光是这样瞧是瞧不出名堂的,咱们进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青梧心中可谓忐忑。因为这宅子是她到大昭朝以来,感觉最凶险的一个,她身体虚弱且没有通灵之物,全身而退的胜算不大。
可还有选择吗?
唐家之事已经涉及天家,若是不查清楚,她脱不了身,就连身边这位陆少尹,只怕也难自保。
她的步伐有些沉重,往前走时耳畔传来了陆砚的声音:“不用怕,一炷香后我们就离开。”
青梧无力点了点头。
陆砚缓声介绍起来
唐家男丁稀薄,除了现任家主唐景铭和儿子唐述白之外全是女子。
整个后院二十几个女人,分两处而居。
唐景铭的生母与正妻均早逝,所以正院空置。他的妾室则居住在西侧。
而唐景铭的父辈、祖辈留下的几个妾室居住在后院东侧,今日这位姓魏的老姨娘也在其列。
“陆少尹,那你查过她么?”
“查过,她本有一子一女,但均在年幼就死了,一直寡居在此,几十年了没挪过地方。”
“性情如何?”
“性子孤僻,每日吃斋念佛,甚至从不出门,采买什么就派她身边的婢女去。这院子是十几年她说漏雨,才央了工匠改的。”
青梧呼了一口气:“改成这样,唐家人就没觉得不对劲?”
“想来唐家家主不在意这些小事,而且多少是祖辈级的老人,并没有苛刻她。”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踏步而入的一瞬,青梧胸口一闷,压迫感再度袭来越发强烈了:“你看这院子”
院中有个池塘,但不知何故被填平了,里面铺了密密麻麻的尖锐石子。院子四处有好些树木,仔细一看,却是整整七棵槐树!树干上还缠了褪色的红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