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默默对坐着,久久无语,似睡非睡就这样待了许久。
柴房外时不时有动静传来走路的声音、说话的声音,但无一人打开这门,青梧侧头倾听了很久,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被关了多久了?”
女人扳着手指算了算:“一天、可能两天?昏昏乎乎的我也记不清了。”
“他们会怎么处置你?说起来你只是想离开,但罪不至死。”
女人别过脸去,嘟囔了一句:“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起初青梧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认为她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天逐渐黑下来后,柴房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她明白了。
两个强壮的婆子冲进来怒骂道:“小贱妇,竟敢和男人私奔,败坏我们唐家的名声!”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别过来!”
女人惊恐往后缩,但很快就被拖了出去。她拼命挣扎,双手抠住柴房的门:“救命!救命啊,我要见家主,求求你们让我见家主!”
几个婆子狞笑起来。
“见家主?今日就是家主命我们来的。”
“是啊,玉奴你这贱蹄子还有脸见家主?你那奸夫已经被绑起来了,今晚你们就等着一块儿浸猪笼吧!”
玉奴尖叫起来:“我们没有奸情,他只是帮我,只是帮我!求求你让我见家主好不好?”
“放屁!你那奸夫亲口承认了,你们从前就有苟且之事,你还不认?”
两婆子没有片刻犹豫,一提溜就将人拖了出去,玉奴的哭声喊声逐渐变小,人也越来越远。
青梧惊愕望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在自己的时代,出轨、私奔最多违背公序良俗,显得不那么体面,但罪不及坐牢。但这个朝代,与人通奸苛且可是大罪名,被抓到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刚刚玉奴被抓走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帮一把的念头。就图她方才那番坦言,就图两人共处一室的短暂交情。
可是,她根本想不出办法来。
她能寻什么借口说服那两个婆子?她自己都是一个被陷害被污蔑的下人。
很快,柴房的门被重重关上,关门的婆子甩下一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青梧透过门缝望着玉奴被拖走的方向,心底的悲凉油然升起,如同被陷害进牢狱那一晚。
她蜷缩在门口,心跳并不快,但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着胸口,闷闷的痛。柴棚里还遗留着玉奴身上的血腥气,隐隐约约传来,吸入肺腑如同一团堵着的棉絮。
刚刚那婆子的话还在耳畔嗡嗡。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轮到你了这如同诅咒,令人头皮发麻。
这一瞬间青梧似乎明白了狐仙杀人的可怕。那不是瞬间就死的解脱,而是日日都承受刀悬头顶,钝刀割肉的恐惧。
她心里压抑着,但眼泪流不出,心里还有些抱怨陆砚为什么还不来?他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柴棚外早就是一片漆黑。
就在青梧情绪低落昏昏欲睡之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