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宋子谦包扎的腿,已经脑补出一百八十种有可能的原因了。
像是什么勾搭人家小媳妇被人家打瘸了腿呀,半夜偷东西被抓现行啊,喝醉了酒跟人家干仗啊
她可太想知道,严清溪的女婿,究竟是有多混账了。
严清溪“哎呦”一声,抱怨起来:“你看看他,除了个子高点儿,长得好点儿就没别的优点了,毛病倒是一大堆,仗着自己在义通城有钱人家手底下干活,那是天天要给我花钱啊,我拦都拦不住,今个儿就非要拉着我买排骨,你说我不愿意都不行,我可犯愁了。”
严清溪愁眉苦脸,继续道:“你说哪有人天天吃肉的,哎呀,我现在一想都头疼,你说是吧翠花?诶?你怎么走了,别走啊不再叙叙旧了?”
她伸出尔康手做挽留状,嘴上一直叫着让孙翠花回来。
孙翠花当然不会回来,除非她想被活活气死。
她脚下动作越来越快,嘴都被气歪了。
该死!
该死啊!
还以为能看见她笑话,没成想自己反倒成了笑话。
等着吧,早晚有她倒大霉的那天,她就不信,有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孙翠花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全然忘了,严清溪何尝不是个苦命人呢。
“哈哈哈哈,我还能让你看了我的笑话?”严清溪放肆大笑,没错,那些凡尔赛的话她就是故意说的。
宋子询仰头望着严清溪,满眼光芒,一脸崇拜。
白扶淮还没到可以听懂阴阳怪气的年纪,他歪着头,一脸认真地问:“奶奶,爹爹很好呀,你为什么说不喜欢他呀?”
严清溪“噗嗤”笑出声,抓起他两边腋下把人抱起来:“奶奶说的反话,奶奶当然知道你子谦爹爹很好啦!”
白扶淮立刻展露笑颜,可爱至极。
“走吧,去接老三回家。”
看了看天色,这个时间,宋子言应该已经把没完成的作业完成了,应该可以回家了。
严清溪一声令下,宋子询抓起缰绳。
“驾!”
马车上,宋子谦整个人都很懵。
即使宋子言上车,和他搭话,他都没什么心思搭理。
严大娘买了四根排骨,花了八十多,如果他没猜错,一顿就吃完了。
他突然就想不明白了,那自己豁出半条命,忍着疼,从义通往回走,省下来的那二十文,算什么?
算他能吃苦?
还是算他勤俭持家?
宋子谦头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严清溪一手撑着脑袋,把宋子谦的表情收入眼中。
看来,她今天给他上的这一堂课,应该有点用。
他应该认识到了,他们家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差那二十文三十文的,所以,该省的时候可以省,该花的时候也得花。
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摘云岭。
“娘,你快看是谁回来了!”
车刚停下,白扶淮就像是个小猴似的从车里跳出来,冲向厨房,大喊着去叫林招娣。
林招娣今个儿竟不在厨房,白扶淮扑了个空。
听着声音的林招娣刚放下针线活,从屋子里出来,笑着回应:“谁回来了?肯定是我的宝贝大儿子吧?”
“你猜错了娘,是你的宝贝丈夫回来啦!”
白扶淮喊得太大声,又太真诚,连严清溪都差点闪了自己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