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宋子询的床,还是被宋子谦抢了。
这天晚上,宋子谦难得失眠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了,并且把宋子询、宋子言两兄弟也喊了起来。
“我教你们套车赶车,快起来。”宋子谦想着,他还得回义通干活,往后家里总得有人赶车才行。
从套车开始,到怎么控制缰绳,了解骡子的习性,宋子谦手把手教了一个早上。
从外头回来时,林招娣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早上煮了小米大米两掺的二米粥,又做了个鸡蛋酱搭配着。
“我送你们去镇上,正好再买点搭马棚的东西回来,晚上我再去接你们。”宋子谦心里惦记着,趁着自己在家这两天,最好把能干的事儿全干了。
严清溪一想也是,家里骡子都有了,怎么也得整四根柱子搭个棚,给它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晚上一家人从镇上回来时,一个简单实用的马棚已经搭好了。
骡子很开心,前蹄刨地,哒哒哒地踩在铺好的干草上。
晚饭后,宋子询主动带着宋子言要去割草喂骡子,宋子谦很高兴两个弟弟这么懂事。
林招娣把饭碗捡回厨房,再回头准备擦桌子时,发现桌子已经被擦干净了。
她悄悄望了一眼正在砍柴的宋子谦的侧脸,心下不觉想起白既还在家时候的日子来。
每次吃完饭,白既从来都是一抹嘴就走了。
她原本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她爹如此,她嫁的男人也如此。
但偏偏,眼前的人不是。
林招娣忽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里面有严清溪交给她的五两银锭子,说是给她的压箱底的钱,她今日一早起来,就把银子揣怀里了。
当初,宋子谦给她的聘礼是二两银,成婚买的新衣裳新料子以及成婚当日他给的钱,全都加起来不到四两银。
既是上门,当初他给的聘礼,花的那些钱理应退还给他。
思及此。
林招娣缓步走过去,“宋子谦。”
“嗯?”
宋子谦回头,入目的,是一个整整五两的银锭子,他一脸疑惑:“干嘛?”
林招娣道:“还给你的彩礼还有这些天的花销,既然说了是你来我家,这些钱就应当由我来出,你拿着。”
宋子谦表情僵了僵,他低头看着银子,看着拿银子的女子的手。
虽然,他已经认了自己上门这件事儿,可林招娣来这么一出,就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脊梁骨上。
他只是认了上门的名头,但真正意义上,给钱的是他,养家的是他,他不是个吃软饭的,也不是个赘婿。
可现在,林招娣什么意思?
“我不要!”
他推开林招娣的手,语气在骤然间冷下来。
手里的斧子丢进柴火堆旁,他拨弄着袖子,长腿一个跨步,从林招娣的身旁擦肩而过。
“你站住!”
林招娣忽地开口,声音也不似往日温柔。
宋子谦回头,见林招娣靠近一步,再次把银子递过来。
“我把钱都还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当初是你找了媒人说要娶我,你如今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她林招娣虽说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可也不是个自轻自贱之人。
她和宋子谦已经名正言顺的落在了一个户口簿上,他却一次两次地不愿和她同房,不就是觉得他自己吃亏了吗?
她现在就把他花的钱都还给他,多的,就当是给他的聘礼!
左右,入了她家的门,就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