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
三人目光不善地齐齐看向严清溪。
哪儿冒出来一个搅局的?
“我是在这儿干活的。”严清溪回答。
她可不是一直在二楼干活的么,没说谎,也算酒楼的工作人员之一。
燕凝拉过严清溪,背对着那三人,问道:“你当真会苏州的鳜鱼做法?”
据她所知,严清溪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且从未去过南方,她怎么会?
严清溪点头,语气认真:“我会做松鼠鳜鱼。”
燕凝想了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她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严大娘真的可以。
“行,钱掌柜你带严大娘去后厨,无论她要什么,都给她准备。”燕凝吩咐。
钱掌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严清溪的胳膊,就往后厨拽。
这十多天,他对严清溪是一日日刮目相看,她不只会做账,会拨算盘,她还会改刀,刀工比他和厨房的大师傅都牛逼,豆腐能切丝,萝卜能雕花。
现在,她说她会做苏州鳜鱼,别人不信,他信,且毫不怀疑。
“让开让开,老刘,你过来给严大姐打下手。”
“鱼呢?鳜鱼呢,要新鲜的,对对,不用你改刀,你知道怎么改吗你,让严大姐来。”
钱掌柜扒拉开所有人给严清溪让位。
一时间,整个后厨都开始以严清溪为中心忙碌了起来。
严清溪一手操刀,一手用抹布按住鱼身,把鱼头切下,又按住鱼身,用刀把鱼肉贴着骨头片开,刀鱼尾处停下,没有切开。
刚一抬头,就看见钱掌柜的刘大厨二人的脑袋挨在一起,伸长了脖子往案板上看。
突然的对视,让他们二人立刻收回目光,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但凡是在技术行业,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非拜师不可学艺,像是木匠、瓦匠、刺绣、裁缝,还有他们厨子。
每个厨子都有自己做菜的秘方,想白嫖别人的菜,那是道德低下的人才会干的事儿。
他们可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
严清溪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你们干啥呢,仔细看啊,这道菜的关键,就是这一步,看好了。”
钱掌柜和刘大厨瞬间瞪大了眼睛,换了个更方便舒适的姿势,一眼不眨地盯着严清溪操作的每一步。
脸什么的,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学到自己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改刀完成后,先把鱼放到一旁,严清溪转头去熬糖醋卤汁。
小半个时辰后,严清溪亲手端着做好的松鼠鳜鱼来了。
为保神秘,在盘子上面还特意倒扣了个盆。
三位找茬的客人,见到这一幕皆是露出嗤笑声。
“装什么呢,你们还真能做出来?我们想吃的可是酸甜口的。”一个人说。
另外一个跟着道:“对,而且造型和做法都很独特,做不出来就赶紧关门歇业,可别随便做个菜就出来丢人现眼。”
严清溪不语,只笑着。
在掀开菜品的真面容之前,严清溪笑起来:“几位客官也知道,松鼠鳜鱼,形状似鼠,外脆里嫩酸甜可口,是苏州名菜,正因是苏州菜,在咱们这儿就显得珍贵了,这一道菜二两银,不算贵吧?”
“你抢钱啊!”
严清溪话音刚落,其中最矮的那个就“蹭”地站起来,伸出手指大叫。
严清溪不卑不亢,脸上还带着笑:“价就是这个价,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您若不想吃,咱们这就撤走。”
“慢着!”
矮个子男人和其他两人交换眼神,暗自想了想,这次来这一趟,他姑姑答应给他二十两辛苦费,若是办不成,这二十两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