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溪急忙继续补充:“我可以对天发誓,一定对你的两个弟弟视如己出,绝不会偏心,你们一起住到我家,对咱们两家来说都是最好的。”
“首先,我们家房子大,屋子多,冬天也能很暖和,再者,有我这个当大娘的护着,他们两个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今天你也看见了是吧?”
“而且我做饭好吃,你们跟着我,总少不了一口热乎饭吃。”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
严清溪正一一罗列着,突然看见宋子谦张口了。
“我答应。”
严清溪愣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得这么快。
“你答应了?”严清溪很诧异。
宋子谦认真地点头:“再过几日,我就要去城里干活了,有人给我找了个当护院的活,一个月只能休息一日,往后每个月的工钱我都会拿回来给您,还请您多多照顾我两个弟弟,他们俩虽然闹了点,却最是懂事,有了我们兄弟几个,料想旁人也不敢再欺上门来。”
“好!太好了!”
严清溪连连点头,激动之下,已经拍着宋子谦的胳膊喊上“女婿”了。
“好女婿,既然事情已经说定了,咱们就尽早把事情办了吧,也别耽误你进城挣钱。”
天色渐晚,严清溪离开桂花村的时候,早已月上柳梢。
人影在地上格外清晰,严清溪和宋子谦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等我以后有钱了,高低得买个车,这路谁爱走谁走,我是走不了一点了。”
也许是大病初愈,严清溪现在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全靠意志力撑着,看来,她得尽快把这个家撑起来,挣钱治病、养好身体。
“那还得买个小毛驴。”宋子谦附和。
严清溪扬起下巴:“看不起谁呢?我要买,就买马,高头大马。”
要不是她在大喘气,这话可能更有说服力。
宋子谦脚步顿了下,忽地道:“我娘也爱说这句话。”
“哪句?”
他学着记忆里他娘的语气,“少看不起我,我厉害着呢”,声音带着几分轻快,他转眸望着严清溪扯出笑容,“我娘总这么说。”
他娘是在生老三的时候血崩去世的,那一年,他也不过才刚刚十岁。
严清溪心口轻轻一沉,话已脱口而出:“这说明咱们还真有当母子的缘分。”
宋子谦低声笑起来,应声道:“您说的是。”
“对了,明天你早些过来,跟我一起进城去。”严清溪忽地开口。
“您要进城干什么?”
严清溪目光望向远方,眸中深意渐浓,她几乎一字一顿道:“给白既销户。”
渣儿子不是爱玩消失装死吗,那就别怪她真的让他死一死了。
“倒也不必为此特意跑一趟吧?”
却不料严清溪很是坚持,她语重心长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给白既销户,如何能让你名正言顺入我家门呢,这是我的诚意。”
话已至此,宋子谦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一路将严清溪送到摘云岭的村口,就见到林招娣远远地迎了过来。
“娘,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天都黑了,您胳膊治好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过来,满脸都是对严清溪的担忧。
眼角余光落在宋子谦的身上,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急急地撇开。
严清溪往她身后看去,道:“我没事儿了,孩子呢?”
“他在家里睡了,我就过来这儿等着了。”
“严大娘,我先回去了,明早我来接您。”
宋子谦向严清溪挥了挥手,又转身去和林招娣告辞,却见她猛地一个转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转身的动作实在刻意,即使宋子谦想忽视都不行。
他眼神僵硬了一瞬,立刻走了。
林招娣低头从严清溪的手里接过绑起来的鸡,诧异地问:“哪儿来的鸡?”
“子谦给的,说给扶淮补补身子,先养起来吧,等明天从城里回来再杀。”严清溪道。
林招娣微微一愣:“明天要进城吗?”
“嗯,你跟我一起去,去把你和子谦的户口迁到咱们家。”
“啊?”林招娣一脸懵。
严清溪把上门女婿的事儿仔细说给了她听。
“如此一来,没人能占咱们的房子,咱们也不用搬走,还有人挣钱给咱们花,扶淮也有爹了,我也算有了半个儿子,怎么看都是好事对吧?”
“可是”林招娣很懵,不是,怎么就突然变成上门了?
“没什么可是的,你记住了,不许再有轻生的念头,要不然你死了,我老了,咱们这个家可就全都落到宋家人头上了,到时候剩下一个扶淮,跟着后爹,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你想想呢。”
林招娣想了,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行了,拿着走吧。”
官差把户籍贴递还过来,严清溪却没接,她仰着笑脸:“还得再麻烦您给加一张。”
说着,她拉过宋子谦,道:“我儿子不是死了吗,我就给我儿媳妇找了个上门女婿,麻烦您给登记上。”
官差一双眼睛差点瞪出来,上门这事儿,从来只听说过,没见过。
难怪,难怪啊,难怪这老太太给儿子销户还这么开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