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县城,甚至是临近的县城,都没有他能销出去的销路。
唇彩和雪花膏这类东西,放得越久味道越淡,质地也会改变,并不是能够一直存放的。
最多也就是半年,若是半年内他销不出去,大概就要砸到手上。
但是等这些铺子卖完就得三两个月之后,到时候雪花膏的热度早已褪去,二百多文的东西,农户人家买的更少,他即便能销出去一些,与手里如山堆放的货物相比,也是杯水车薪。
原本以为的香饽饽,如今竟变成了烫手山芋。
杨子商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他从前一家独大,顺风顺水,已经好久没有尝过这种被人逼到绝路的滋味了。
即便是砸进手里的就是那二三百两的银子,但是这种挫败和失去的名声,却比那几百两银子更加让他怒不可遏。
“这贱人竟然如此不留余地!”杨子商一脚踹在旁边的货架上,上面摆着的东西稀里哗啦全都掉在地上。
伙计连忙过去捡,掌柜的也过去帮忙。
杨子商又想起什么,叫道,“我昨天让你拿着一点红去找调香的师傅,那边可给了回话?”
掌柜的刚蹲下去,闻言马上又站起来。
“师傅说那一点红也不多难,只是颜色和质地上比较难调,估计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出来一样的。”
三个月到那时热度早就过了!
而且开春的时候苏州商队会过来,到时候又是大把新奇的货品,即便做了出来,又有谁会捧场这热度已去的东西?
不外乎还是浪费原料钱罢了!
杨子商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掌柜的也是汗流浃背,赶紧又说了自己打听到的另一件事儿。
“我无意中听到一位老板透露,那苏潇似乎与冯老板有些交情,冯小姐也与之交情甚好。”
“冯玉萧?”杨子商一惊。
“正是。”掌柜的道,“那冯老板是有名的苏商,眼瞧着商队也快要回来了,到时候只怕苏城那些上等的胭脂水粉,苏潇都能先挑,拿的价也肯定是最低的。”
掌柜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其实他还想告诉杨子商,苏潇如今把那雪花膏改良了一下,换了颜色又弄得稀稠了一些,香味儿也换了两种花香,照样当做新品在卖。
虽说价格不如往昔的雪花膏贵,但却与遍地开花的雪花膏区别开来,也还是有销量。
杨子商若是一开始选择的不是和苏潇打擂台,而是自行换着不同包装,区别了香味,卖自己的,想必也能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