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校场上不少人在训练,宫人将颜明棠引到一角落,弓箭、箭靶都准备齐全。
颜明棠拿起一只箭,细细观摩,随后接过侍从递来的弓,搭弓射箭,嗖的一声,一箭便中了。
侍从眼中闪过惊艳。
一连射出十多只箭后,颜明棠放下弓箭,顿觉酣畅淋漓,浑身筋骨都舒服不少。
日头逐渐上来,颜明棠环顾四周,久久不见太孙过来。
他昨日说过,今日会过来!
又等片刻,终于见到萧景安慢悠悠走来,姿态闲散,一袭绯色澜袍,脸色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眉宇间的病弱挥之不去。
“县主也累了,不如带你去看好戏!”
颜明棠疑惑:“什么戏?”
“走!”
颜明棠放下箭,疾步跟着他的步子,略显紧张:“四王妃方才入宫了,皇后娘娘让我今日别回去,去东宫用午膳,再去给陛下请安!”
“甚好。”萧景安朝她笑了,“她的意思就是,四王妃今日一日都会在中宫。”
颜明棠不知他话中意思,皇家婆媳和民间婆媳关系也是一样吗?
两人匆匆登上马车,长林驾车,很快出了宫门,马车停到颜府门前。
颜府门前停了十多辆马车,甚至还有十几匹马,似乎有二三十人进入颜家。
颜明棠狐疑不解,萧景安玩笑道:“颜家族人知道颜禹将杜氏葬在了祖坟里,这不,开始闹着让颜禹将杜氏的坟茔迁走。”
“哦,还有沈家。沈夫人登门来要聘礼,要么嫁女,要么退还聘礼。颜禹从宫里赶回来了。”
两方人今日似乎商量好一般齐聚颜府。
颜明棠回头看向姿态散漫的男人:“你做的?”
“错了,是颜禹咎由自取。”
“我的意思是你让他们今日过来的?”
萧景安笑笑不语。而颜府内吵得翻天覆地,颜明成站在父亲身侧,眼睛猩红,整个人像是被人打过一般,颓靡不振。
颜族长拍桌呵斥颜禹:“一个逆臣之女,你当年纳妾,是你们一府的事情。如今你因为她丢了爵位,还要将人葬在祖坟。你让颜家的祖先与逆臣之女在一起,你、你、你对得起祖先吗?”
“阿禹,不是我说你,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你不知悔过,为了她,苛待嫡女,你究竟怎么想的?”
“颜禹,要么我们将你全家从族谱除名,要么你将杜氏的坟迁走!”
颜老族子被颜禹气得心口起伏,接连喘气。
颜禹站在下首,沉默不语,一旁的颜明成悄悄询问父亲的意思:“阿爹,怎么办?”
要不将杜氏的坟迁出来,另寻地方安葬?
这句话他不敢说,但事情摆在面前,不迁是不行的,难道为了一个死人与颜氏一族抗争?
不值得!
颜禹剜了儿子一眼,声音嘶哑道:“族长,我这里有纳妾文书,罪不及出嫁女,杜氏是我颜家的人,死后就该葬入祖坟。”
“但她是罪臣之女。”颜老族长嘶吼,“你要毁了颜氏一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