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也不是酒囊饭袋,面上稍稍带了些愧疚,不安道:“这里都是人呢,您来这里,陛下也会知道。王爷,您这是让臣难做。臣走到今日不容易。”
院判也是从小太医一步步爬上今日的位置,万万不能因为这些小事断了自己的前程!
四王早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眉眼凝着不悦,“院判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本王知道?不过是太孙的脉案,本王看一眼有何妨?”
见四王爷如此强硬,院判瞳孔缩了缩,畏惧道:“王爷,陛下曾经下旨,不准旁人接触储君脉案,您这是让臣抗旨啊。”
眼见着院判搬出皇帝,四王爷内心不满,越发觉得脉案上有猫腻。
圣旨不能违抗!若是传到皇帝耳中,他吃罪不起!
“好,本王不能让你难做人,方才是本王唐突。”四王面带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温和,“今日太孙晕倒,本王也是担心太孙的身子,既然陛下下旨,本王不便叨扰。”
四王爷只好无功而回。
药房内的人都松了口气,药童好奇地询问院判:“您为何不让王爷看脉案?”
“蠢货。”院判呵斥一句,药童吓得低头,他说教道:“陛下与储君的脉案是秘密,岂容旁人观看。”
陛下与储君何其重要,若有人窥见脉案散布出去,伺机生事,太医院众人首当其冲被问罪。
四王无功而返,回到车上,不肯罢休,唤来下属:“去太医院查,本王要见到太孙脉案!”
“是!”下属应声。
四王爷入太医院的事情很快传入东宫。
萧景安卧于榻上,面色苍白,幽邃的眼眸里凝着淡淡的笑容,瞧着让人可怖。
“看来四叔起疑了。”
侍卫长明立于一侧,闻言后,道:“您当年大病一场,生死关头,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提及当年,萧景安笑容深沉。
当年父亲战死,敌军屠城,他被藏在暗处七八日,一直等到皇祖父带兵杀回来。
事后,他大病一场,浑浑噩噩,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满城尸骨,甚至看到敌军抬泛着光的刀刃砍下父亲的脑袋。
而那敌军的相貌,却又是那么熟悉。
在哪里见过?
萧景安阖眸,唇角泛起讥讽的弧度,“叔叔们迫切地希望孤去死,孤偏偏不让他们如意,孤不仅要做皇帝,甚至长命百岁!”
长明颔首,“可要属下将此事禀报陛下知道?”
萧景安不赞成,此刻巴巴去告诉皇祖父,显得十分心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四叔究竟要做什么。
“不必,且看他如何去偷盗脉案,去知会院判,莫要上当!”
“是。”
“孤晚上去中宫陪皇祖母用晚膳,你去知会一声。”
长明立即派人前往中宫。
夜幕时分,萧景安踏着暮色走进东宫,少女坐在皇后面前,姿态端正,侧影秀美,静若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