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马车驶入城北地界,进入一条巷子里。
车子停下来,远远去看,看到匾额上‘静居’二字。
萧景安询问:“她在你几岁丢了你?”
颜明棠思索:“五六岁,骗我上山,我在山上待了日,饿了吃果子,后来遇到我养父,他见我可怜,带我回家的。”
她握住了拳头,心中既恨又痛。
静居正门富贵,瞧着看过去,以为是小官门第,门口还有石狮镇门。
门口还有仆人往府里搬运木箱,红色的漆木箱子,十分显眼。
萧景安语调缓慢:“这是这家主母这两日上街的成果,算了下,一万多两银子。
杜氏去颜禹面前一趟,颜禹为她花了一万多两银子!
颜明棠不在意这些,看着阔气富贵的府门,心里虽说不是滋味,但更在意府内那位十三、四岁的孩子。
“那个孩子在哪里读书?”她转头询问太孙,笃定道:“殿下既然带我过来,必然也查清楚了。”
萧景安眼神闪过赞赏,“今日见不到这户主母,但我可以带你去见那个孩子。他就在附近的学堂。”
“没有入国子监吗?”颜明棠疑惑,按理来说,颜禹如此筹谋,怎么会没有送入国子监读书。
萧景安扯了扯嘴角,“没有。你是不是在猜这个孩子是不是表姑母的儿子?”
“我不应该这么想吗?”颜明棠并没有掩藏自己的心思,大大方方地表露出来,“颜禹喜欢杜氏,敢换头胎嫡女,就敢换嫡子,若不然如何解释两人的孩子年龄如此相近?”
萧景安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自己找回来的,要看你这个弟弟会不会自己找回去?”
颜明棠不敢笃定:“去看看。”
长林驾车,调转方向,往私塾而去。
大户人家有能力的人自己办私塾,若是有能力也会送到官学,京城的官学便是国子监。
国子监是我朝最高学府,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颜明成便在国子监内读书。
马车停在一户人家门口,府门不如静居气派,门上的漆都已经脱落。
长林下马,提着一包吃食,走过去敲门,半晌后,有一少年走出来。
少年身形颀长,面容消瘦。
颜明棠冷笑道:“我确信,他是我的弟弟。”
“他是颜禹的儿子,自然是你的弟弟。”萧景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颜明棠纠正:“他是赵宁的儿子。我只是好奇,杜氏怎么做到与县主同时产子。”
萧景安笑道:“你自己也说了,新婚夜,赵宁得上半夜,颜禹后半夜去杜氏那里。”
投出去的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颜明棠羞得面色发烫,没想到太孙殿下也是个不正经的人。
两人不正经地说了一句话,长林回来了,道:“主子,我以他同窗奴仆的身份送一份点心,他诚恳道谢。”
听后,萧景安吩咐:“送颜姑娘回府。”
下车时,颜明棠回身道谢,萧景安认真看她:“颜姑娘,此事未结束,但我提醒你一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颜明棠抬首,脖颈修长,同样认真与他道谢:“殿下好意,我心领了。”
萧景安知道她性子果断,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颜明棠,寿安与五匹浮光锦是孤给你的见面礼!孤需要你手中的刀,你需要孤手中的权,你自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