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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过你。”
他声音平淡，却让我如坠冰窟。
“纪大学士之女，纪萝。天生异禀，口出之言，皆与事实相悖。”
“你不是什么邪祟，也不是什么灾星。”他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你是一把刀。一把最锋利的，辨忠奸，分敌我的刀。”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秘密，被他剥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反贼那边也收到了我被“囚禁”的消息。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任务失败，已经是个死人。
那个阴冷的信使没有再出现。
我爹暂时安全了。
可我，却掉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你想要什么？”谢景渊问我。
我看着他，这个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我要回家。”
他笑了。
“你回不去了。”
“反贼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
他的坦白让我心寒。
“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件工具？”
“是。”他承认得毫不犹豫，“一件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工具。”
他站起身，踱到我面前，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沉。
“这个朝堂，就像一潭深水，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皇帝多疑，同僚倾轧，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我身在局中，亦难分辨真心假意。”
“直到，你的出现。”
他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烧穿。
“纪萝，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你那张嘴，说出的每一句赞美，都是最精准的诅咒。每一个被你夸奖的人，都会露出马脚。”
“你不是灾星，你是我的试金石。”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不是要杀我，他是要用我。
用我这诡异的能力，为他铲除异己，肃清朝野。
这比杀了我，更让我感到恐惧。
“我凭什么帮你？”我冷笑，“你囚禁我，威胁我，现在还想利用我？”
“凭你父亲的命，凭你自己的命。”他掐住了我的死穴。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他向我伸出手，“你做我的刀，我做你的盾。我保你和你父亲周全，让你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你帮我扫清障碍，我助你掌控命运。”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如何？”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这只手，可以翻云覆雨，也可以捏碎我。
良久，我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我们的第一次“合作”，是在一场看似寻常的赏花宴上。
地点就在相府。
谢景渊邀请了十余位朝中大员，其中，就有那位曾经弹劾他最凶的御史大夫，王御史。
宴会开始前，谢景渊把我叫到身边，低声嘱咐。
“今天，你的目标是王御史。”
“找个机会，夸他。随便夸什么，场面越大越好。”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没什么底。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我换上了一身华服，以谢景渊远房表妹的身份出席。
王御史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山羊胡，三角眼，一脸的刚正不阿。
我找了个他敬酒的间隙，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
“王大人，小女子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风骨不凡，两袖清风，实乃我朝官员之楷模！”
我的声音清脆悦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王御史显然很受用，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谢小姐谬赞了！老夫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
周围的官员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全是赞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