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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眠你一定要这样狠心吗?”
“狠心?你用我的手祭剑,抽我鞭子,把我挂上城墙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狠心?!”
林月眠直直盯着谢景渊,说话声音不是很大,却振聋发聩。
每个字都重重敲击在谢景渊心上,拷问着他的灵魂,审问着他的良心。
“那都是你犯了错!”苏绾卿突然推开门走进来,趾高气扬。
“啪!”谢景渊一巴掌扇在苏绾卿脸上:“到底是谁犯了错心里没数吗??”
红印渐渐浮上来,苏绾卿不可置信地张大嘴,看起来有些滑稽。
刚想争辩但想到要靠谢景渊养又闭上了嘴。
林月眠没什么反应,只是眉毛挑了挑:“打啊,继续打。”
谢景渊愣了下,随即反应很快地手起手落又是两巴掌。
油腻的头发糊着苏绾卿的脸,她再也不是那个尊贵的丞相嫡女。
而是个人人都可以随意羞辱的小丑。
苏绾卿不干了:“林月眠!”尖叫着上去就要撕扯林月眠的头发。
谢景渊快速挡到林月眠前面,宽厚的背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声音像结了冰:“苏绾卿,你能不能别像个疯子一样?”
当初为谢景渊挡刀的画面在林月眠脑海里一闪而过,小腹处隐隐钝痛。
烦躁席卷而来,本以为会有些爽感的林月眠现在只觉得厌烦。
“够了!两位要吵出去吵!这里是我的公司,可不是谢府。”
“保安!把他们轰出去!”
“林月眠!我不会放过你的!”苏绾卿挣扎着怒骂。
谢景渊渊倒是没反抗,只默默的看着林月眠,眼神里是无尽的悲伤。
外面大雨滂沱,苏绾卿还想在公司楼下避避雨,但被谢景渊拉走。
“扑通!”“扑通!”两人齐齐跪在了泼天的雨幕里。
谢景渊的手青筋暴起,死死拽着苏绾卿,她反抗得太厉害就直接扇巴掌。
来回几次折腾下来,苏绾卿如同搁浅的鱼,彻底偃旗息鼓,不再动了。
像是老天也要帮林月眠惩罚他们,以往早该停下的雨越下越猛。
不停有行人驻足,指着他们窃窃私语:
“不知道干了什么缺德事在这赎罪呢!”
“估计是出轨的老公和小三吧,贱人怎么不直接去死好了。”
“就是,恶心的男人和不要脸的臭婊子,在这装模做样的,还影响市容。”
难听刺耳的话直直钻进谢景渊耳朵里。
他突然想起这种被羞辱的日子对刚穿成丫鬟的林月眠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她还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嫁给了他,义无反顾,无所畏惧。
最后得到的却是残破不堪的身体创伤累累的心灵。
心疼后知后觉漫上心脏,钻心蚀骨地折磨着谢景渊。
已经很久没吃饭的苏绾卿嘴唇苍白,几乎跪不住:“景渊,我错了。”
“求求你绕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浑身湿透的谢景渊跪着的膝盖发颤,背脊却依然挺得笔直。
谢疏桐和谢疏月踉跄着跑来,哭的撕心裂肺:“爹!”
“你们快回去,别着凉了。”
她们可是林月眠和他唯一的连接了,无论怎么样,他也要保护好她们,
“不!我们也有错!我们也要跪!”
稚嫩又坚定的童音划破雨幕,带着深深的悲恸。
传到楼上默默看着的林月眠耳朵里,她的心脏一揪。
或许是血脉相通,即使林月眠清楚得明白自己已经对这两个孩子没感情了。
但还是会止不住地心痛,止不住地心悸。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从暴雨滂沱到毛毛细雨,从希望到绝望。
苏绾卿狼狈地倒在雨水里,雨水的寒气渗进骨头,全身难以控制地抖。
许久不曾动一下的谢景渊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两个孩子。
谢疏桐和谢疏月抖得像筛子,但两双眼睛还执着地盯着公司大门。
看到林月眠走出来的瞬间,终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