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如山,夏清清被警方正式逮捕。
或许是深知大势已去,或许是鹤关南那冰冷的眼神击溃了她最后的心防,在审讯室里,她涕泪横流地供述了所有罪行。
她承认,那个声称被宋向晚指使伤害她的混混,是她自己用鹤关南的名义雇佣,又威逼利诱他们反口诬陷宋向晚;
那段清晰指向宋向晚的恶毒录音,是她精心找人模仿伪造;
宋向晚住院期间,是她一次次偷偷调低她的止痛药剂量,让她在病榻上承受更多不必要的痛苦;
甚至最后那场自导自演的“遇袭”,也是为了将祸水再度引向宋向晚,妄图重新换取鹤关南的怜惜与信任。
一桩桩,一件件,阴暗而缜密,听得做笔录的警察都频频蹙眉。
当鹤关南拿到那份厚厚的口供副本时,他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冰凉,久久未能翻动一页。
窗外阳光炽烈,他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再一次想起宋向晚苍白的辩解,想起自己那时是如何的“深信不疑”,如何地用证据将她逼至绝境。
巨大的悔恨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剧烈的情绪起伏下,他的脑海中竟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是未来他和宋向晚结婚后的事。
这段记忆,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猛地俯下身,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眶被逼得一片猩红。
鹤关南最后一次去了监狱。
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夏清清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当初那副清纯可怜的模样。
看到鹤关南,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扑上前,手掌紧紧贴在玻璃上:“关南哥!关南哥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让他们放我出去!我是为了你啊!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鹤关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恨意与冰冷。
“我也,有了未来所有的记忆。”
夏清清的哭喊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夏清清,你所说的恩爱,就是你费尽心思纠缠我,甚至给她下药,让我抓奸在床,导致我对她失望,这才成功上位的恩爱吗?”
“那又怎么样?”夏清清猛的站起,眼底都是偏执,“你还不是相信我了?为了我,你亲手扼杀了你们的孩子,还把她的眼角膜给了我哈哈哈。”
“我告诉你,我眼睛根本就没事,我看不得她好好的,所以我必须要让她去死!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不一样了,为什么?!”
可鹤关南却没有回应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站起身,冷声冲着身侧的警员道:“麻烦帮我好好照顾她,她能不死,也不能好好活着。”
之后,便不再看瞬间崩溃、疯狂拍打着玻璃、嘶吼着他名字的女人一眼,决绝地转身离开。
他将夏清清的所有罪证整理齐全,通过律师和媒体,毫不留情地公之于众。
昔日那个“柔弱无辜”的穿越者形象彻底崩塌,引来一片哗然与唾弃。
他不仅要让她在牢狱中偿还罪孽,也要让她在社会性意义上彻底身败名裂。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空荡寂静的公寓里,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心里却只剩下一片荒芜,他如今奢望着,这番迟来的“正义”,或许能稍稍平息宋向晚曾承受的委屈与痛苦,让她能回头看他,甚至回到他的身边。
可他发送出去的所有消息还是石沉大海。
他逐渐明白,她不要他的道歉,也不要他的补偿。
她只是,彻底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