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关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聊天记录。
最新几条，是夏清清单方面发出去的消息，时间就在宋向晚婚礼之后。
【看到你结婚了，真好，终于没人挡在我和关南哥之间了，你也算有自知之明】
【他现在很痛苦吧？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他，很快他就会发现我比你好千万倍。】
【你拥有的，最终都会是我的。】
再往上翻，是更早之前，那些他曾无意中瞥见过、却被夏清清以“发错人了”或“只是开玩笑”搪塞过去的信息。
【我早就说过，他爱的只会是我。】
【你最好识趣点离开，不然将来，不止你的眼角膜，整个宋家都会因为你的纠缠不清而被整垮。】
甚至还有那个，他曾在医院里听过的、指控宋向晚买凶伤人的录音原文件，也静静地躺在夏清清的手机里。
鹤关南整个人呼吸急促，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胸腔剧烈起伏。
一股混杂着愤怒，震惊、和不可置信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撕裂。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夏清清端着热好的汤走出来，脸上带着讨好的、柔弱的笑意：“关南哥，汤好了，你趁热……”
话未说完，她便对上了鹤关南抬起的眼睛。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痛苦，而是冰冷的、审视的、带着骇人风暴的沉寂。
夏清清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看向他手中的手机，却什么也没发现。
“关南哥，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声音发颤，手里的汤碗几乎端不稳。
鹤关南没有说话，强压下心头的怒意。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还有……更多的真相。
沉默让夏清清莫名有些恐惧，她猛地放下汤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坠，捂住心口急促喘息。
“关南哥……我……我突然觉得好难受……心跳得好快……头也好晕……可能是之前车祸的后遗症又犯了……”
“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或者陪陪我？我好怕……”
鹤关南看着她的神情，第一次感受到了她演技地拙劣。
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宋向晚在医院走廊上看着他们，面无血色、却始终挺直脊背的模样。
他沉默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送你去医院。”
一路上，车内死寂无声。
夏清清靠在副驾驶座上，假装因为难受而小声啜泣着，不时偷偷观察鹤关南的脸色。
可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仿佛身边只是一个需要完成运送任务的物件。
到了医院，挂号、缴费、陪她做检查，他一样没落，却全程机械而疏离。
医生检查后说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暂时性不适，休息一下就好。
鹤关南将她安置在输液室的椅子上，便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越发冰冷，却始终没有回头。
夏清清的啜泣声渐渐小了，她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涌上了真正的不安和恐慌。
而他，只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前反复闪回的，是宋向晚最后看他那一眼的淡漠，是聊天记录里那些恶毒的字句，是过去十年里，她望向他时，那双永远盛满爱意与信任的、亮晶晶的眼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逐渐意识到，自始至终，他好像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