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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霜脚步停下,半带讥讽的说:“不然呢?”
“从那么高的桥上掉下去,还能有活路吗?”
霍靳言脸色寸寸变白,最后几乎站立不住,泪水滚落。
这些日子,霍靳言消瘦了一圈,嘴边也长出胡渣,从前矜贵骄傲的少爷模样不复存在,倒像个潦倒至极的流浪汉。
顾霜没有半分心疼,只是冷漠的说:“人都死了,装深情给谁看。云疏在车里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去救她呢?”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插进霍靳言心里。
他再也无力支撑,靠在墙上,痛苦和自责将他淹没。
顾霜见状,头也不回的离开。
霍靳言还不知道,今天就是季云疏出国的日子。
她今天做这一切,是想在她离开前,替她这么多年的委屈讨回一个公道。
良久,霍老夫人找过来,望着霍靳言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何苦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霍家你也不要了吗?”
霍靳言抬头,眼底满是疲惫和痛苦,“奶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云疏是冤枉的。”
霍老夫人叹了口气。
霍靳言见状,什么都明白了。
他忍不住嘶吼:“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霍老夫人从没见过霍靳言这幅样子,竟然对她疾言厉色。
一时气血上涌,她抬手摁住胸口。
“告诉你,你就信吗?”
“况且你当时已经厌弃她了,真相没那么重要,我需要的是个孙媳妇,季云疏能被人算计,说明她心思太浅,压根就不适合这个位置!”
“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知夏干的”
霍老夫人拄着拐杖,悲伤的说:“到底是我糊涂了,是我的错”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当年怎么也要出来维护季云疏的。
霍靳言听完,自嘲的笑了出来。
说到底,一切的根源是自己。
死活不愿意相信她的人是自己,不断冷落伤害她的人也是自己,把她一步步逼上绝路的人还是自己。
他才是最大的罪人!
再也承受不住,霍靳言屈膝跪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是我,是我对不起云疏”
“是我害死了她。”
愧疚和痛苦压的他喘不过气,霍靳言疯了一样坐上跑车,将车速飚到最高,不要命的在路上横冲直撞,速度快的让人心惊。
一路飚到季云疏出事的那个大桥,霍靳言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踩实了油门。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霍靳言浑然未觉。
而季云疏,此刻正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
霍靳言的跑车擦肩而过时,对面的闪光灯晃过,季云疏下意识闭眼,因此并未看见对面霍靳言放大的瞳孔,和随后响起的巨大刹车声。
季云疏只是觉得颠了一下,皱眉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解释:“好像有人在大桥上飙车,差点造成事故,我们还是慢点开吧。”
季云疏皱眉,觉得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下一秒,霍靳言的车飚了过来,出现在季云疏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