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凤血琉歌 > 第一章

1
穿越之雪夜重生
帷幕低垂,铜炉里暗香浮动,一缕青烟袅袅盘旋,在昏黄的光线中勾勒出诡谲的图案。
窗外,雪片无声坠落,将整个世界包裹在一片寂静之中。
我睁开眼的那一刻,胸腔里浮起一种久违的轻松。
仿佛历经千山万水的旅人终于抵达终点,又似深海的鱼第一次跃出水面,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
快来人啊,娘娘醒了!
耳边传来少女带着哭腔的欢喜声,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侧过头,看见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眼眸清澈如泉水,眼角却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的衣饰窄袖织纹,发髻上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分明是古代的打扮。
我不禁暗暗苦笑起来:果然又穿了。
但这一次,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平静得像一口古井,再没有前几次穿越时的惊慌与无措。
因为我知道,这大概会是最后一次了。
少女自称小雪,说我已昏睡了三日,而这三日大王斩了五位太医,若我再不醒,便轮到第六位。
我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角落的阴影里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老者,发髻散乱,面如死灰一般。
他的官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我心里一紧,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嘴里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这一切与我无关。
就在这时,门轰然被推开。
凛冽的雪风卷着梅花的香味涌入殿内,一排排烛火摇曳着,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人逆光而来-
他身着墨色的衣袍上暗银的云纹像水波流动,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伸出的手,指骨修长分明,掌心却覆着薄茧,那是一双属于习武之人的手。
那双手握住我的指尖时,温度滚烫得像要灼伤我。
他的力道很大,却又在触碰到我时刻意放轻,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阿琉,你终于醒了。他唤我,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还带着几分疲惫,却又暗藏着一丝温柔。
孤来迟了。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
我在心底轻轻叹气。
原来我这一世的身份,是个娘娘。
小雪告诉我,我腹中已怀了四个月的胎儿。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微微隆起,仿佛一枚悄然孕育的春芽,此刻正在无声地生长。
可我清楚地记得,上一秒我还在现代街头的雨夜中穿行,雨水打湿了我的发梢,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折射出迷离的光彩。
下一秒,我便落进了这副陌生的身体,成为了这个被困在深宫中的女子。
所有记忆衔接得天衣无缝,仿佛我真的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唯独缺了那旖旎一夜的片段。
那段本该孕育这个孩子的过往,在我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的。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问小雪:大王的名讳是什么
小雪立即以额触地,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人听了去:回娘娘,大王讳‘玄溯’,国号‘胤’。
什么情况
不是周武王,也不是商纣王。
我悄悄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感到一阵失落。
原来这是一个完全架空的朝代,史书上找不到任何痕迹,我过往积累的历史知识在此毫无用武之地。
玄溯每日必来探望我。
他生得极好,眉骨稜朗,鼻梁高挺,薄唇总是紧抿着,显露出几分坚毅与冷漠。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瞳仁漆黑如墨,深得像无星无月的夜,让人看不透其中情绪。
每次他看我时,那目光像潮汐,温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侵占性,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试探着问他:我……是怎么受的伤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腕侧,那里有一道淡淡的淤青。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霸道的占有欲。
阿琉放心,那几个伺候不周的宫人,已被孤赐死。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自然。
我指尖顿时一颤,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后来小雪偷偷告诉我,那日我失足跌下石阶,玄溯当场震怒,下令以车裂之刑处死了随行六人。
血腥味三日不散,整个宫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我开始明白,他的温柔与残酷像双刃剑一般,同时悬在我头顶。
2
深宫谜情
也不知道哪一天,哪一面会落下,将我彻底摧毁。
几日后,
我见到了那位公子。
那天雪终于停了,檐角滴水,叮咚作响,像是大自然演奏的乐章。
小雪神秘地眨眨眼,说有人要见我。
我披衣下榻,推开雕花木窗向外望去,梅树下立着一位白衣人,素带束发,肩头落满花瓣,仿佛与这雪景融为一体。
他抬头的瞬间,我差点惊呼出声,那是一张与玄溯有七分相似,却更温润如玉的脸,他脸上少了几分凌厉,还多了几分儒雅。
阿琉。他轻声唤我,声音像隔着一层旧梦,缥缈而遥远。
我屏退身旁宫人,让他进来。
殿门轻轻阖上,他摘下面纱,露出完整面容。
我这才注意到他眼角有一颗泪痣,像雪里的一粒朱砂,为他温润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忧郁。
阿璃,你不记得我了,是不是他苦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也是,你被迫入宫那日,本就服了忘川草露。
我攥紧袖口,仍然不动声色。
他自称子曜,是玄溯的异母弟,封地在南境。
他说我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被玄溯横刀夺爱。
又说我的父亲为了兵权,亲手将我送入深宫,断送了我们俩的姻缘。
他此次冒险潜入王都,只为带我离开这座牢笼。
我听得心惊肉跳,却只淡淡问:何时走如何走
他眸光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我已买通西直门守将,三日后子时,以烟火为号。
我垂眸轻抚微隆的小腹,没有立刻答应。
子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被烫伤般迅速移开。
那一瞬,我竟生出几分不忍与愧疚。
子曜走后,我独自坐在铜镜前。
镜中人眉如远山,唇似含朱,肌肤白皙如玉,分明是绝代风华,却有一双过于清澈的双眼,与这具身体的美貌格格不入。
我抬手触碰镜面,指尖冰凉,仿佛能透过镜面触摸到另一个灵魂。
夜里,玄溯来得格外迟。
他携一身风雪,披风未解便将我揽入怀中。
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心里忽然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璃,东境叛乱。
他嗓音沙哑,带着几分疲惫,孤明日要亲征。
我下意识地攥住他袖口:带我一起去。
他失笑,伸手轻抚我的脸颊:胡闹,你怀着孩子,怎能奔波劳顿
我仰头看他,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那就让我上摘星楼,等着你凯旋。
他眸色骤深,忽地俯身吻住我。
那吻像暴风雪,带着不容拒绝的狠戾与绝望,仿佛要将我揉碎融入他的骨血。
我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却听见他在我耳畔低语,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阿琉,孤把天下打下来给你,可好
我闭上眼,没有回答。
心中却涌起一阵酸楚,一时间竟不知为谁而悲。
玄溯出征那日,我站在摘星楼最高层,看他玄甲白马,旌旗猎猎,在漫天飞雪中渐行渐远。
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转瞬融化,像眼泪,却又冰冷得刺骨。
寒风呼啸着穿过高楼,卷起我的衣袖飘舞起来。
我望着那支逐渐消失在雪幕中的军队,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
小雪为我披上厚厚的貂裘,轻声劝道:娘娘,回去吧,小心着凉。
我摇摇头,目光依然追随着远方那个已经看不见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而那个被称为我丈夫的男人,更是让我感到困惑与不安。
3
雪夜抉择
三日后,子时。
子曜放的烟火已升起,猩红的光划破夜空,像一道血痕烙印在墨色天幕上。
我却没去赴约。
小雪问我为何不去,我只淡淡说道:我舍不得孩子。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舍不得的,还有玄溯临行前那句等我。
那句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底悄然生根,让我无法毅然离去。
战争比我想象的还要漫长。
东境的雪一封就是四个月,驿马传回的军报越来越简略,有时甚至一连数日都没有任何消息。
眼看着我的肚子渐渐隆起,胎动越来越明显,像小鱼吐出的水泡,轻轻顶着我的掌心,提醒着我一个新生命的正茁壮成长着。
我开始整夜整夜梦见玄溯。
有时梦见他浑身是血,站在尸山血海中回首望我。
有时梦见他又笑着向我伸手,眼神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冰雪。
有时则梦见他冷漠地转身离去,任我如何呼唤都不回头。
每一个梦境都如此真实,让我醒来时心口阵阵发紧。
时隔五个月,子曜再次潜入宫中。
他瘦了很多,眼下乌青,双眼布满了血丝,他之前那温润的气质被一种焦灼所取代。
阿琉,你听我说。他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感到痛。
玄溯被困在鹿邑岭,粮草不足,这是唯一的机会。你跟我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看着他焦急的面容,忽然问了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问题:子曜,你真的爱我吗
他一愣,随即点头,近乎急切地回答:当然爱你,这还需要问吗
我又问: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你会接受这个他吗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最终低语:我可以视如己出。
我瞬间笑出了声,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
双手将他推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可我舍不得孩子的父亲。
子曜走的时候,背影踉跄,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站在窗前,看着雪地上他的脚印被新雪一点点覆盖,仿佛他从未来过,也从未在我心中激起过涟漪。
又过了一个月,玄溯率大军终于凯旋。
他瘦得颧骨突出,左边眉骨到脸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却笑得意气风发,那双黑眸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他一进宫就直奔我的寝殿,不顾宫人的劝阻,将我抱起来转圈,吓得一旁的小雪连连惊呼。
胎儿在他掌心下踢腾时,他惊喜得像个孩子。
小心翼翼地抚摸我的肚子:他在同我打招呼!
我泪流满面的笑着。
那一刻,我几乎忘了任务,忘了这只是一次穿越,仿佛我真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是这个男人的妻子,是这个未出世孩子的母亲。
玄溯为我带回来一支精美的玉簪,簪头雕成梅花的形状,花瓣上还点缀着细小的红宝石,像极了雪中红梅。
他温柔的为我戴上,指尖轻轻梳理我的长发,眼神深情得让人沉溺。
孤每至一处,皆寻当地最美之玉。他低声说道,见到这支玉簪时,便想起你立于梅树下的模样。
我抚摸着玉簪,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却又夹杂着不安与愧疚。
恍惚间,我竟分不清他这份温柔是给谁的,是给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还是给此刻占据着这个身体的灵魂。
4
战火中的爱恨
然而,变故来得比春天更快。
先是小雪失踪了。
那日清晨,我发现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来为我梳洗,派宫人四处寻找,只找回她一只绣鞋,鞋尖沾着暗褐色的血,那颜色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派出所有可信的宫人,翻遍了整个王宫,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仿佛她就此人间蒸发。
随后,我在枕边发现一封密信,是子曜的笔迹,上面只有八个字:
玄溯已知,速走。
我攥着信纸,指尖顿时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原来玄溯早已洞悉一切,只是隐忍不发。
我想起他昨夜梦魇般的呢喃:阿琉,不要骗我……
当时我以为那只是梦话,现在想来,那分明是一种警告。
夜里,玄溯满身酒气闯入我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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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布满血丝,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燃烧着愤怒与痛苦。
他掐着我的下颌,力道大得让我以为骨头会碎掉。
孤的兄弟,孤的妻子,孤未出世的孩子……
满身酒气的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你们到底要将孤逼到何种境地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释辩解
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忽地松开手,踉跄后退,笑得比哭还难看:罢了……阿琉,孤赐你自由。
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孤独。
我追到殿门口,只看见漫天大雪,他的脚印很快被风雪抹平,像要抹掉所有过往,抹掉我们之间那些真假难辨的情意。
或许是受了惊吓,或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当夜我就早产了。
宫人们手忙脚乱,产婆被急召入宫,热水和纱布不断送入殿内。
此时剧痛席卷了我的全身,汗水浸透了衣襟。
我在疼痛的迷雾中仿佛看到了许多画面。
有现代的街灯,古代的宫墙,有玄溯深情的眼眸,子曜忧郁的面容,还有小雪天真烂漫的笑脸。
孩子啼哭的那一刻,我听见宫门方向杀声震天。
是子曜带领军队攻破了王都,战火与血腥味随风飘来,与殿内新生命的啼哭形成鲜明对比。
身子虚弱地我,在产婆和宫人地搀扶下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挣扎着走到摘星楼顶层。
眼前火光冲天,雪与血同落,将夜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
玄溯的铠甲在火光中像一簇不肯熄灭的光,他一人一剑,挡在万军之前,仿佛一尊战神,又像一个穷途末路的君王。
忽然,子曜的箭穿透他肩胛时,他单膝跪地,却仍抬头望向我。
距离那么远,我分明看见他口型:阿琉,别哭。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抱着孩子冲下高台,不顾产婆和宫人的阻拦,向着那个身影奔去。
却在最后一级台阶跌倒。
婴儿啼哭,火光映着他皱巴巴的小脸,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睛,竟然像极了玄溯。
我爬向玄溯,血浸透了地上的雪,像开了一路红梅,凄美而绝望。
他微微抬手,指尖沾着我的泪,气息微弱:别……怕……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浸湿了他的掌心:玄溯,我骗了你……我不是你的阿琉……
他笑了笑,血从唇角溢出,眼神却异常温柔:我知道……从你醒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可孤……还是爱你……
话音刚落,他的手缓缓垂落,眼睛却未阖上,仍望着我的方向,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入永恒。
此时,子曜的剑架在我颈侧,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他却迟迟未落,只是看着我怀里的孩子,眼底透着一丝不忍与挣扎。
阿琉。
他声音嘶哑,带着胜利者不该有的疲惫,跟我走,我保你们母子周全。
我摇摇头,拼命抱紧孩子。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子曜,你走吧,我累了。
他沉默良久,收起剑转身离开。
雪落在他银白的甲胄上。
而身边的火势越烧越旺,吞噬着宫殿的梁柱,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抱着孩子再次登上摘星楼最高层,俯瞰这座城。
雪与火交织,像极了我与玄溯的初遇。
那日也是大雪纷飞,他将我拦腰抱起,说雪地里冷,阿琉莫要着凉了。
那时他的眼神格外温柔,让我几乎相信了这个虚构的身份。
我低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轻声道:你父王说,要把天下给你。
然而现在,他给了你生命,却给不了你天下了。
我摘下腰间玄溯曾亲手为我戴上的凤血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中间一抹嫣红如血,栩栩如生。
我将它放进孩子襁褓中。
那是玄溯母妃的遗物,他说,要传给我们的女儿。
火舌舔上裙角时,我听见玄溯的声音穿过风与雪,温柔如初:
阿琉,别怕。
我闭上眼,轻轻应了一声:嗯。
仿佛他是在我耳边低语,而非永远离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见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任务完成,宿主即将脱离。】
我再次低头,看见孩子被一只玄甲的手接过,那人正是玄溯的副将,曾跪在我殿外三天三夜,只求我劝大王回心转意,此时他的眼中含着泪,对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玄溯早已安排好一切。
他用自己的死,换我一线生机。
他知道我会选择留下,选择与他同归于尽,所以他提前布置好了这一切。
白光吞噬视野前,我看见副将抱着孩子,消失在雪原尽头。
那小小的襁褓在茫茫白雪中格外醒目,更像是一点希望的火种,在这乱世中顽强地生存下去。
5
雪落归途
再睁眼,我已回到现代。
电脑屏幕闪着荧光,文档还停留在架空穿越大纲几个字上。
我摸了摸脸,满手的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窗外,雪无声落下,像极了胤国那场永不停歇的雪。
恍惚间,我仿佛还能闻到梅香与血腥交织的气息,听见刀剑相击和婴儿啼哭的声音。
我打开抽屉,取出一枚凤血玉佩。
这是我在古董市场淘来的小玩意儿,当时只觉得好看,此刻似乎烫得灼手,仿佛还带着那个时代的温度。
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我之前从未注意:
江山虽好,不及你笑。
我顿时泣不成声,泪水滴落在玉佩上,那抹嫣红仿佛更加鲜艳了。
后来,我把这个故事写了下来。
有人问我:玄溯是好人吗
我摇了摇头。
他暴虐、专制,手上沾满无数人的鲜血,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那阿琉呢
我又摇了摇头。
她优柔寡断,欺骗了两个人的感情,最终也没有做出明确的选择。
他们不知,在那个被大雪覆盖的王朝里,爱与恨、善与恶,本就交织成灰,难以分辨。
而我,只是替他们,把那场雪,下完。
让那些被掩埋在白雪下的爱与痛,得以在文字中重生,流传下去。
每当雪花飘落,我总会想起那个世界,想起玄溯最后的目光,想起子曜离去的背影,想起那个被我留下的孩子。
也许有一天,我会再次提笔,写下她在那乱世中成长的故事。
但那将是另一个传奇了。
此刻,就让雪继续下吧,覆盖一切,净化一切,让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白雪中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