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维码
凌晨1点17分,显示屏的蓝光刺得眼睛发酸。我正校对最后几行稿子,右下角突然弹出个窗口。
血红色的二维码。
我皱眉去点关闭键,光标却像被什么拽住似的滑向那个图案。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见鬼。
扫描结果跳出来时,我差点把手机摔了。午夜茶话会四个字浮在聊天框顶端,群成员列表空荡荡的,只有个黑底头像的群主X。
手指划向退出键的瞬间,公告栏突然自己弹开。猩红的文字像在渗血:本群无法退出。
我冷笑出声。这种恶作剧也敢耍到编辑头上直接长按卸载了通讯软件。重新安装时,后背突然窜起一阵凉气——那个群还在原位,连我最后查看的时间都分秒不差。
凌晨两点五十分,整层楼只剩我桌上的台灯亮着。中央空调出风口传来细微的嗡鸣,我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玻璃窗映出我发青的眼底。
手机屏幕自己亮了。
即将自动发送语音消息的提示跳出来,我疯狂点击取消键,指尖在冷光里划出残影。三点整,听筒里传出我的声音:
七岁那年阁楼着火,妈妈其实是被反锁在......
我猛地掐断播放。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这段记忆根本不存在——老宅是平层,母亲至今健在。
聊天框突然弹出新消息。王磊的私聊窗口在闪烁:老陆你搞什么鬼大半夜发这种......
文字截然而止。
他的头像灰了。
第二天早会上,总监把文件夹摔得震天响。王磊人呢稿子都没......她的话被尖叫声打断。
档案室门口围满人。我挤进去时,看见王磊的皮鞋悬在距地面三十公分处。他的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歪着,舌尖紫黑地垂到下巴。最诡异的是,门锁是从内部扣死的。
监控录像播到第七遍时,新来的实习生周雨桐打翻了咖啡。画面里王磊独自完成整套上吊动作,甚至踮脚把绳子往吊灯上绕了三圈,熟练得像排练过无数遍。
陆老师......周雨桐拽住我袖口,指甲隔着衬衫掐进肉里,那个群图标,我在奶奶的符咒本上见过。
她手机相册里泛黄的书页上,歪歪扭扭画着和群头像一模一样的六芒星。拍摄日期显示是上个月,老人葬礼后的第二天。
保安亭飘出浓烈的酒气。周明远抱着半瓶二锅头,浑浊的眼球突然对焦在我脸上。
1999年......七个......他喉咙里滚出混着痰的笑声,你数数现在有几个人......
阴影从天花板压下来时,老周正说到电梯井。我看着他被什么东西拖进安全通道,只有半截酒瓶留在原地,烈酒混着某种暗红液体,在地砖上蜿蜒成蚯蚓状的痕迹。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群公告更新了:
规则二:当数字归零时保持静止
下面附着张黑白照片。七把椅子围成圆圈,每把上面都摆着不同的东西——领带、高跟鞋、药瓶、钢笔......
我盯着最后那把椅子。上面是台老式录音机,型号和我抽屉里那台一模一样。
第2章
诡影档案室
监控室的冷气吹得我后颈发麻。画面定格在王磊踮脚的瞬间,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手指还在调整领带结的松紧。
再看一遍。我听见自己声音在抖。
保安拖动进度条时,周雨桐突然抓住我手臂。她指尖冰凉,像刚摸过停尸间的金属柜。陆老师,你看天花板。
放大的监控画面里,档案室吊灯上方有团模糊的阴影。随着王磊系绳子的动作,那团影子渐渐凝成人形轮廓。
总监突然推门进来,高跟鞋敲得瓷砖咔咔响。警方结案了,自杀。她甩给我一叠纸,你负责把王磊的专栏交接给......
纸页哗啦啦散在地上。最上面是王磊的入职登记表,紧急联系人那栏写着无。我记得上个月团建他喝醉时说过,家里还有个读高中的妹妹。
陆编辑总监用笔戳我肩膀,你脸色很差。
我弯腰捡文件,看见自己手背上的汗毛根根直立。王磊的工牌从文件夹滑出来,塑料夹层里露出半截老照片。
趁没人注意,我迅速把照片塞进裤兜。洗手间隔间里,泛黄的相纸在我掌心摊开。七个人站在大厦前合影,第三排最右侧分明是王磊的脸。翻到背面,褪色的钢笔字写着:1999年8月15日,信息部全体留念。
我盯着日期算了三遍。王磊的身份证号开头是2004。
隔间门板突然被敲响。陆老师周雨桐的声音从缝隙钻进来,那个群......更新了。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隔间里泛着青光。群公告下方多了行小字:当前存活人数6/7。成员列表里,王磊的头像变成了黑白遗照。
我奶奶说这是引魂阵。周雨桐把隔间门推开一条缝,她嘴唇发白,活人填进去,死人爬出来......
走廊灯光突然频闪。我们同时转头,看见保安亭方向滚来一只空酒瓶。周明远沙哑的嗓音混着酒气飘过来:......当年也死了七个......
我冲出去时,老周正趴在值班台上灌酒。他军绿色制服领口沾着褐红色污渍,看到我就咧嘴笑了:你同事......嗝......是第七个......
什么第七个
酒瓶突然炸裂在他脚边。老周眼球暴突,青筋顺着脖子往衣领里钻:他们回来了!从电梯井!从通风管!从——
黑影从天花板通风口垂下,像沥青般裹住他脑袋。我抄起消防斧砍过去,斧刃却穿过黑影砸在墙上。老周的惨叫被掐断在喉咙里,整个人被拖进通风管道,只有半只皮鞋掉在地上。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群公告自动展开:
规则三:听见哭声请立即闭眼
周雨桐突然拽着我往楼梯间跑。她后颈有道细长的疤,在奔跑时从衣领里露出来。我见过那个黑影,她喘着气拉开消防门,在我奶奶的葬礼上。
我们在三楼拐角停下。她掏出钥匙串,上面挂着个微型八卦镜。奶奶留下的,说能照出......
镜面突然裂成蛛网状。楼下传来湿漉漉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灌满水的胶鞋在走。周雨桐猛地捂住我的嘴,她掌心有股线香烧过的味道。
脚步声停在正下方。我盯着楼梯缝隙,看见一团人形水渍正在往上漫。积水里漂浮着周明远的保安帽。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私聊窗口,群主X发来张动态图:1999年的监控画面里,七个人陆续走进电梯,最后一人回头看了眼摄像头——那张脸分明是年轻时的周明远。
周雨桐突然抽走我手机。她划开通话记录,按下王磊的号码。忙音响到第四声时,档案室方向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规则都是骗局。她指甲抠进手机壳缝隙,他们在诱导我们重现......
整栋楼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周雨桐背后的安全出口站着七个人影。他们穿着九十年代的工装,脖子上都缠着不同材质的绳索。
最前排的女人抬起手,指间夹着张员工证。塑封卡片在绿光下反光,照片栏是扎马尾的周雨桐,签发日期:1999年7月1日。
第3章
芒星之谜
应急灯在头顶滋滋作响,绿光把周雨桐的脸照得像具尸体。她盯着那张员工证,嘴唇抖得厉害。
这不是我。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这不可能是我。
我伸手去抓那张卡片,塑封表面突然渗出黏稠的液体。指腹碰到照片的瞬间,耳边炸开女人的尖叫——像是从老式录音机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
周雨桐猛地后退,撞上消防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那七个影子同时抬头。
他们脖子上缠的东西我看清了。领带、数据线、电源线、麻绳......全是办公室里随手能拿到的东西。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群主X发了新消息,只有三个字:
**你数数。**
我抬头扫过那些影子。一、二、三......第六个是王磊,他脖子上还系着那条蓝条纹领带。第七个位置空着,地上一滩水渍慢慢聚成人形。
周雨桐突然扯开衣领。她锁骨下方有个结痂的伤口,形状和那个二维码一模一样。奶奶死前用朱砂给我画的护身符,她指甲抠进伤口,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淌,今早突然开始流血。
楼下传来电梯运行的嗡鸣。我拽着她往楼上跑,身后传来胶鞋踩进积水的声音。
四楼走廊的灯全灭了。周雨桐突然刹住脚步,指着茶水间玻璃:陆老师......数字变了。
倒影里,群成员列表变成了鲜红的5。
王磊是第六个,她呼吸越来越急,周叔是第五个......
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启动,转盘空转着发出噪音。我瞥见玻璃门上多了个人影——穿着保洁制服的女人背对我们,正把什么东西塞进微波炉。
别看。周雨桐扳过我下巴,她瞳孔缩得极小,规则第三条。
微波炉叮的一声。焦糊味混着某种肉香飘出来时,我终于听见了那阵哭声。像被掐住脖子的猫,时断时续地从通风管道传下来。
闭眼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周雨桐从工具间抄起一把美工刀。她划破掌心,把血抹在微波炉门上。
黑暗放大了其他感官。哭声越来越近,带着水汽的阴风扫过后颈。有东西擦着我小腿爬过去,布料摩擦声像是湿透的制服裤。
他们在找替身。周雨桐的气音贴着我耳根,奶奶说1999年那晚,第七个人其实活下来了......
掌心突然刺痛。她塞给我个冰凉的东西——那把沾血的美工刀。
哭声戛然而止。
我眯起眼缝,看见微波炉门映出的倒影。保洁员模样的女人正趴在我背上,泡胀的手指慢慢缠上我脖子。她腕上有道疤,和周雨桐钥匙串上的八卦镜形状完全一致。
手机突然在兜里狂震。群公告自动展开,血红的文字往下淌:
**规则四:找到真正的死者**
周雨桐突然惨叫。她脖子像被无形的手掐住,整个人悬空撞上天花板。我扑过去拽她,摸到的却是湿漉漉的制服——那件九十年代款式的工装。
她摔下来时衣兜里掉出个皮夹。透明夹层里嵌着张老照片:七个年轻人站在楼顶水箱旁,最中间的姑娘举着相机自拍。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雨桐21岁生日留念,1999.8.14。
我抬头看向还在咳嗽的周雨桐。她今年25岁,身份证出生日期是1998年。
整层楼的打印机突然同时启动。出纸口吐出几十张黑白照片,全是不同角度的自杀现场。王磊的档案室、周叔的电梯井、保洁员的微波炉......每张照片角落都标着日期:1999年8月15日。
最后一张照片卡在打印机里,只露出半截。我抽出来时,周雨桐突然扑上来抢。
画面里是年轻时的周明远,他正在顶楼水箱边拽着个女孩。那姑娘回头看向镜头,马尾辫散了一半——是员工证上的周雨桐。
照片底部有行小字:**幸存者不配活着**。
周雨桐夺过照片撕得粉碎。他们在撒谎!她声音突然变调,混着某种苍老的回音,那晚根本没有人幸存......
走廊尽头传来钢索崩断的巨响。1999年的那台老电梯自己启动了,轿厢带着锈蚀的轰鸣声停在我们这层。门开时,里面亮着血红的楼层指示灯:
**当前人数5/7**
轿厢地板上,周明远的保安证静静躺着。塑封照片上的他穿着九十年代制服,领口别着信息部的工牌。
第4章
电梯惊魂
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周雨桐突然伸手卡住门缝。她指尖的血蹭在感应器上,轿厢里的灯管开始频闪。
别进去。她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嘶哑,那是——
钢索断裂的脆响炸在头顶。轿厢猛地坠下半米,安全钳摩擦导轨溅出火星。我拽着周雨桐后退,看见电梯按钮面板上浮现出暗红色指印。
周叔的血。她突然说。
那些血指纹在蠕动。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涂抹,渐渐拼成那个六芒星图案——和群聊头像一模一样。
监控室的门虚掩着。酒气混着焦糊味涌出来,老周瘫在转椅上,面前六个显示器全黑着,只有第七个闪着雪花点。他手里攥着烧焦的烟头,正往屏幕上烫第七个窟窿。
他们不是自杀!他突然扭头冲我们吼,酒糟鼻涨得发紫,是被选中的!七个祭品......
显示器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1999年的监控画面跳出来:顶楼水箱边,七个人影围成圈。最年轻的那个在挣扎,被其他人按进水箱。水面荡开的波纹间,浮起一串气泡。
老周的眼白爬上血丝。那天我值班......听见顶楼有动静......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等我上去,水箱盖子锁着......但里面有东西在撞......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楼。红光从门缝渗进来,在地面投下蛛网状的影子。老周的表情凝固了,瞳孔里映出我们背后某个东西。
它来了......他嘴角咧到耳根,从电梯井......
转椅猛地后翻。老周被什么东西拽着后领拖向门口,指甲在地砖上刮出四道白痕。我扑过去抓他手腕,摸到的却是冰凉的、带着水腥味的皮肤。
监控室门重重摔上。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老周悬在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掐着脖子提起。他的保安帽掉下来,露出头顶碗口大的疤——形状像个二维码。
电梯故障警报突然停了。死寂中,第七块显示器传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金属板。
周雨桐盯着屏幕,脸色惨白。是顶楼水箱,她指甲掐进我胳膊,那东西要出来了......
群消息提示音炸响。成员列表又灰了两个头像,存活人数变成3/7。群主X发了张新照片:老周年轻时的值班日志,1999年8月15日那页写着凌晨3:07,七人进入电梯,未返回。
日志边缘有半个血手印,大小和周雨桐的完全吻合。
你当时在场。我把她抵在监控台上,那晚你到底——
整层楼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显示器里的水箱盖自己弹开了。惨白的手臂搭上边缘,指甲缝里塞着暗红色的水藻。
周雨桐突然挣开我,从工具间拎出消防斧。那东西需要容器,她劈开监控室后墙的配电箱,我们得去顶楼。
电缆被斩断的瞬间,电梯井深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黑暗中有东西在爬,带着水渍拖行的声音。
安全通道的门被周雨桐踹开时,我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楼梯扶手上全是抓痕,越往上越密集。在通往顶楼的最后一段台阶上,我们同时停下了——台阶表面结着层薄冰,冰里冻着几缕长发。
规则四是陷阱。周雨桐突然说,没有真正的死者......
她斧刃指向消防门上的玻璃。倒影里,我们背后站着五个模糊的人影。王磊的领带、保洁员的制服、老周的警棍......每件物品都在滴水。
手机在兜里震动。群主X发了最后一条规则:
**黎明前必须有人回到水箱**
顶楼寒风割得脸生疼。水箱立在平台中央,锈蚀的锁链断了一截,在风里晃出规律的咔嗒声。周雨桐突然抢过我手机,对着水箱拍了张照。
相册里的照片显示拍摄于1999年。同样的水箱,同样的断锁,连旁边那滩水渍的形状都分毫不差。
我们一直在重复那天。她声音轻得像耳语,每次轮回都会多一个替死鬼......
水箱盖突然震动起来。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敲击金属壁,节奏和群消息提示音完全同步。我数了三遍,正好七下。
周雨桐摸出那把美工刀。我试过很多次,她刀尖抵着自己锁骨下的伤口,这次该换人了。
她突然划开伤口。血涌出来的瞬间,水箱里传出凄厉的惨叫。七个声音叠在一起,喊着同一个词:
叛徒!
顶楼门被撞开。那五个湿漉漉的影子爬过来,关节反折成不可能的角度。周雨桐退到水箱边缘,把染血的美工刀塞给我。
记住,她嘴唇冻得发青,幸存者才是祭品......
她向后仰进水箱的瞬间,我看清了那个伤口下的东西——皮肤下面埋着张微型照片,是1999年的全员合影。七个人都在笑,只有最中间的周雨桐在哭。
手机突然自动关机。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群成员列表,存活人数跳回6/7。周雨桐的头像变成了黑白,但群主X的ID后面多了行小字:
当前在线1人。
第5章
记忆碎片
水箱里的水声停了。
我趴在边缘往下看,水面平静得像块黑玻璃。没有周雨桐,没有血迹,只有我的倒影在微微晃动——那张脸突然变成了群主X的头像。
手机自动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顶楼温度骤降。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成一行数字:
**03:00**
消息提示音炸响。群公告更新了:
**规则五:必须分享一个秘密**
附件是段音频文件,标签写着1999.08.15_周雨桐。我点开播放键,喇叭里传出年轻女孩的抽泣:......我改了值班表......我不知道他们会死......
水珠从水箱边缘滴落,在水泥地上汇成六芒星图案。我盯着那个形状,突然想起林医生诊室里的沙盘——上周复诊时,她桌上就摆着这样的图案。
电梯井传来钢索绞紧的声音。我跌跌撞撞冲下楼梯,防火门在背后重重关上,震落一块锈蚀的铭牌。弯腰去捡时,看见上面刻着2004年检修——可这栋楼1999年就竣工了。
林医生的诊所亮着灯。推门时风铃没响,前台登记表停在二十年前的日期。诊疗室里飘出檀香味,电脑屏幕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鼠标点开加密文件夹,我等你三小时了。
显示器上是七份扫描件。1999年的尸检报告,每张照片里都有一处被红圈标记——死者大脑额叶上的刻痕,放大后正是群成员头像的微缩版。
集体癔症会导致幻觉。她转动椅子面对我,白大褂下露出九十年代的喇叭裤,但不会让尸体长出符咒。
我后退时撞翻沙盘。沙子漏出的窟窿里,埋着个微型录音机。型号和群公告照片里那把椅子上摆的一模一样。
林医生突然笑了。她摘掉眼镜,露出和周雨桐如出一辙的锁骨疤痕:你还没发现吗我们都在重复自己的角色。
手机疯狂震动。群主X发来新照片:林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水箱旁,手里拿着手术刀。拍摄时间是1999年8月14日23:59。
那晚我在做心理干预。她声音突然变调,混着电磁杂音,他们七个本该活下来的......
电脑自动播放下一份文件。监控视频里,年轻的林医生把针管刺入某个同事的后颈。那人抽搐着倒下时,水箱里传出剧烈的拍打声。
记忆移植实验。现在的林医生摸出同样的针管,我们只是想救活他们......
诊疗室的门突然锁死。药柜玻璃映出她举针管的动作,也映出我背后缓缓升起的人影——周雨桐湿漉漉的头发垂在我肩上,滴落的水珠带着铁锈味。
别信她。周雨桐的嘴唇冻得发紫,当年往我们脑子里刻符咒的就是......
针头扎进我颈动脉的瞬间,手机响了。群视频自动接通,画面里是顶楼水箱。水面下浮起七张人脸,最清晰的那个是周雨桐——她太阳穴上嵌着枚微型芯片,正在渗出蓝色的组织液。
林医生拔掉针管后退两步:这不可能......实验体明明都......
电脑屏幕突然跳出二十年前的邮件记录。发件人是群主X,附件里七个压缩包分别标注着我们名字。下载进度条卡在99%,最后1%的代码显示:
**替代程序加载中**
周雨桐的手穿过我腋下,抢过手机点开群文件。加密相册里是七张员工证,每张都有两个版本——1999年的黑白照和现在的彩色照。只有周雨桐的证件特殊:两张都是彩照,但现在的照片边缘多出道裂痕。
芯片会覆盖记忆。她掰开我眼皮,用手机闪光灯直射瞳孔,看仔细,你视网膜上有同样的符咒。
强光中浮现的图案让我跪地干呕。那些线条在蠕动,组成一行小字:
**容器编号2023-7**
林医生突然扑向电脑。她删除文件的动作太急,碰倒了桌上的相框。玻璃碎裂后露出夹层的照片:七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水箱前,最中间的那个举着手术刀——是现在的周雨桐。
原来我才是......林医生的指甲抓挠着喉咙,最后一个祭品......
她的白大褂领口突然渗血。布料下隆起蛛网状的凸起,像有无数符文在皮肤下游走。电脑弹出警告窗口:
**记忆源文件损坏**
群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全员通知:
**黎明前必须有人回到水箱**
周雨桐拽着我撞碎窗户跳出去时,我听见林医生的惨叫。回头看见诊疗室炸出蓝光,她像个人形灯泡似的亮到极致,然后——
啪。
整层楼陷入黑暗。只有我手机还亮着,屏保不知何时变成了1999年的值班表。周雨桐的名字后面,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叉。
现在你明白了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指缝间漏出蓝色荧光,我们早就是死人了。
顶楼水箱传来第七声闷响。
第6章
替身游戏
第七声闷响在水箱里荡出回音时,周雨桐突然捂住耳朵。她指缝里渗出的不再是水,而是某种泛着荧光的蓝色黏液。
听。她嘴唇发抖,他们在敲摩斯密码。
我数着节奏。三短三长三短——SOS。
办公室走廊比记忆中窄了许多。周雨桐的工位积了层灰,键盘缝隙里结着蛛网,像是二十年没人碰过。抽屉锁芯已经锈死,我用消防斧劈开时,金属断裂声惊飞了天花板上的乌鸦。
泛黄的员工证躺在最底层。塑封膜下那张脸分明是现在的周雨桐,可签发日期赫然印着1999年7月1日。证件背面用红笔画了个六芒星,墨水晕染处粘着根长发——发梢染成今年流行的奶茶棕。
这是......我喉咙发紧。
周雨桐夺过员工证撕成两半。碎片飘落时突然自燃,蓝绿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屑,在空中拼出群聊头像的图案。
手机在兜里震动。群主X第一次发言:
**找到替身了吗**
附件是段十秒视频。周雨桐被铁链锁在阴暗地下室,头顶渗血的绷带缠成符咒形状。拍摄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可她就站在我面前。
全息投影。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陷进皮肤,他们在用芯片刺激你的视觉皮层——
走廊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多了第三个人的轮廓。那个影子举起手机,镜头对准周雨桐后颈。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衣领下的皮肤浮现出条形码。扫描音效从四面八方响起,天花板喇叭播放着机械女声:
**替代品7号记忆载入中**
周雨桐撞开消防通道的门。楼梯间贴满泛黄的报纸,1999年8月16日的头条被红圈标记:《七名白领集体自杀疑云》。配图是顶楼水箱特写,水面漂浮着领带——和王磊上吊用的那条一模一样。
看这里。她撕下报纸边角的小图。讣告栏里七个死者照片中,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被打叉。放大后能认出是林医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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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周雨桐用员工证残片划破手掌,把血抹在门锁上。齿轮转动声像垂死者的呻吟,门开时涌出刺骨的寒气。
监控视频里的铁链垂在墙角,锁扣还带着体温。地上积着滩新鲜的血,勾勒出二维码的形状。我下意识摸出手机,镜头对上血码的瞬间,相册突然自动翻到1999年的照片。
同样的地下室,同样的铁链。年轻时的周雨桐蜷缩在角落,手腕伤口里嵌着枚芯片。照片边缘露出半只拿针管的手——无名指戴着林医生的婚戒。
记忆移植需要活体容器。周雨桐踢开角落的纸箱。里面堆着七个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皮层上都刻着符咒。
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疤痕裂开,露出藏在皮下的金属片。上面蚀刻着两行小字:
**批次1999-08-15**
**容器有效期2023-08-15**
手机疯狂震动。群主X发了新视频:今年的周雨桐被绑在手术台上,林医生正往她太阳穴植入芯片。背景音里有个男声在数倒计时,我听了三遍才确认——那是我的声音。
现在几点周雨桐突然问。
手机时间显示23:47。她脸色瞬间惨白,扑向墙上的老式挂历。8月14日那一页被人折了角,页脚用血画着倒计时:00:13:00。
地下室的灯管开始频闪。每次明暗交替,墙上就多一道血手印。第十二下闪烁时,我看见了它们——七个透明人影围在周雨桐身边,正把铁链往她脖子上绕。
芯片在改写现实。她挣扎着掏出美工刀,杀了我才能中断信号!
刀尖刺向她喉咙的瞬间,手机弹出视频通话请求。群主X的镜头对着顶楼水箱,水面浮现七张人脸。最清晰的那个张开嘴,传出我的声音:
别上当......容器是她......
周雨桐的刀突然转向,扎进自己锁骨下的伤口。蓝光从裂口迸射出来,照亮地下室全貌——四面墙都贴满监控截图,每张照片里都有个不起眼的倒影:群主X举着相机的手。
找到你了。她狞笑着扯出芯片,朝镜头晃了晃,躲在1999年的胆小鬼。
芯片被捏碎的爆裂声里,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黑暗中有东西在爬,带着电路板烧焦的味道。应急灯亮起时,周雨桐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摊蓝色黏液,渐渐蒸发成六芒星形状的雾气。
我的手机自动重启。锁屏变成了1999年顶楼水箱的照片,这次能看清站在水箱旁的人——他举着相机,腕表显示23:59。
群公告更新了最后一条规则:
**黎明前必须有人回到1999年**
第7章
轮回终结
林医生的诊所亮着灯。
推门时没有风铃声,门框上垂下密密麻麻的红线,每根都系着个泛黄的病例袋。我扯开最近的一个——王磊的名字下面贴着脑部CT片,额叶位置有个发光的六芒星印记。
你迟到了。
林医生背对着我,白大褂下摆拖在地上。他面前的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群成员的死状,每段视频角落都标着1999年的日期。
容器需要定期维护。他突然转身,眼镜片后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漆黑的二维码,否则记忆会溢出。
我后退时撞到档案柜。抽屉自动滑开,里面堆满玻璃罐——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组织上,全都刻着和群里相同的符咒。
林医生举起针管。液体里悬浮着微型芯片,像条发光的寄生虫。周雨桐本该是最后一个容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蓝光,但她把芯片挖出来了。
诊所的玻璃窗突然炸裂。
不是破碎,而是精确地裂成无数二维码碎片。月光透过这些碎片在地板上投出猩红的光斑,组成群公告的最后一条规则:
**必须回到1999年**
林医生的白大褂鼓了起来。布料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撑出七个凸起的人形轮廓。他摘掉眼镜,二维码状的眼球开始扫描我的脸。
你才是最佳容器。他声音突然变成周雨桐的调子,毕竟二十年前......
针管刺来的瞬间,我抓起CT片划向他眼球。玻璃碎裂声里,整个诊所的红色丝线突然绷直。病例袋全部炸开,无数脑部照片在空中组成立体投影——1999年的顶楼水箱,七个人正把第八个身影按进水里。
那个挣扎的人转过头。
是我。
林医生发出非人的尖啸。他的皮肤像老旧墙皮般剥落,露出下面周明远的脸,然后是王磊的,最后定格在周雨桐的面容。七种声音同时从喉咙里挤出来:替换......必须完成......
我撞开消防通道的门。楼梯间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后面的钢筋骨架——每根钢梁上都刻着符咒,排列方式和水箱里的尸体完全一致。
顶楼寒风刺骨。水箱盖子大开着,水面浮着部老式手机。群主X的聊天窗口自动弹出,最后一条消息是正在编辑的状态:
**其实你早就**
输入光标停在这里闪烁。我伸手去捞手机,指尖碰到水面的瞬间,整栋楼响起震耳欲聋的倒计时。
五、四、三——
是周雨桐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
水箱底部突然亮起蓝光。七具现代尸体悬浮在水中,每个人太阳穴都嵌着发光的芯片。最年轻的那具突然睁眼,她指了指自己锁骨——皮肤下隐约可见二维码的轮廓。
二、一——
爆炸声从楼下传来。林医生的诊所喷出蓝白色火球,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玻璃。无数二维码碎片在月光下旋转,像场诡异的雪。
我低头看向水面。
倒影里的我穿着九十年代的西装,手里拿着台老式相机。取景框里是顶楼水箱,八个年轻人正对着镜头微笑。
快门声响起时,手机屏幕跳出新消息:
**欢迎回到1999年**
第8章
快门抉择
水面上的倒影突然眨了眨眼。
我猛地后退,皮鞋踩碎满地二维码碎片。1999年的西装口袋里有个硬物——老式相机的快门按钮,带着未干的血渍。
群公告在水箱表面浮动,血字像有生命般重组:
**黎明前必须有人自愿跳楼**
成员列表只剩下两个名字:我和周雨桐。她的头像亮着,消息提示音从水下传来。七具尸体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同时亮屏,显示着同一个群聊界面。
陆老师。
周雨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站在天台边缘,白裙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锁骨下的伤口已经愈合,皮肤上浮现出新的符咒。
看水箱底部。她脚尖悬空,那是我们。
透过浑浊的水,我看见八具尸体围成圈。最年轻的那具手里攥着相机,取景框里是此刻的顶楼——我和周雨桐以完全相同的姿势站在天台两端。
每次轮回都会多一个替身。她向前半步,脚跟悬空,这次轮到我来当破局者了。
手机突然震动。群主X发来段视频:1999年的周雨桐躲在档案室,正用裁纸刀划开自己锁骨。血滴在相机镜头上,画面变成一片猩红。
芯片需要活体宿主才能运转。现在的周雨桐解开衣领,疤痕下闪着蓝光,当年我挖出芯片时,不小心把诅咒转移给了拍照的人。
夜风突然停了。碎玻璃悬浮在半空,组成巨大的倒计时:00:05:00。周雨桐的皮肤开始透明化,露出皮下蠕动的符文。
你才是第一个死者。她指向水箱,1999年那天,你拍完合照就跳楼了。相机掉进水箱,诅咒从此开始循环。
智能手表突然发出警报。七具尸体的眼皮同时颤动,最年轻的那具突然坐起,湿漉漉的手指穿透水面,抓住我的脚踝。
快决定!周雨桐的声音开始失真,是让轮回继续,还是——
顶楼门被撞开。林医生爬行着逼近,他的白大褂下伸出七条手臂,每条都握着针管。针尖滴落的蓝色液体腐蚀着水泥地面,冒出刺鼻的青烟。
周雨桐纵身跃向水箱。她在空中扭转身体,抓住林医生的针管扎进自己胸口。蓝光爆发的瞬间,我看清了她锁骨下的完整符咒——那是个反写的逃字。
水面轰然炸开。八具尸体同时睁开眼睛,智能手表显示群成员数疯狂跳动:7/7、6/7、5/7......
林医生发出七重惨叫。他的皮肤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里面1999年的周明远、王磊......最后定格在周雨桐年轻时的脸。
记住......即将消失的周雨桐对我比口型,别碰相机......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所有尸体沉入水底。水面恢复平静,映出1999年的星空。我的西装口袋里,老式相机突然发热,取景框里浮现一行小字:
**按下快门即可重生**
顶楼边缘出现模糊的人影。年轻的我正举起相机,镜头对准现在的位置。透过取景框,我看见他背后站着七个同事,每个人脖子上都缠着不同材质的绳索。
周雨桐的声音从水里传来:这次换你来拍。
我举起相机,发现快门按钮是颗眼球。它转动着看向我,瞳孔里映出无数轮回中的顶楼景象——每次都有八个人,每次都会少一个。
林医生的残骸突然扑来。在针管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我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起时,整栋大厦开始崩塌。砖石化为数据流,钢筋扭曲成符咒。最后消失的是水箱,七具尸体对我挥手告别,最年轻的周雨桐举起二维码纹身的手腕。
黑暗中有新消息提示音。群主X发来最后一张照片:1999年的我站在天台边缘,背后是正在坠落的周雨桐。照片背面用血写着:
**轮回终止条件:拍摄者必须存活**
第9章
管理员之责
闪光灯熄灭的瞬间,我回到了办公室。
电脑屏幕亮着,右下角弹出熟悉的红色二维码。窗外是1999年的街景,大哥大铃声从同事桌上传来。
周雨桐的工位空着。抽屉里放着崭新的员工证——签发日期是今天,照片上的她扎着马尾,锁骨处隐约可见青色纹身。
手机在震动。群聊自动弹出,成员列表里七个同事的头像都是黑白遗照。群主X发来视频文件:1999年的新闻画面,八个人站在顶楼水箱旁举行某种仪式。
镜头拉近时,我看见了——
第八个人是周雨桐。
她穿着白裙子,手腕上缠着数据线。当其他七人将手按在水箱上时,只有她后退了半步。新闻字幕滚动:...唯一幸存者周某...
我的联系人列表突然刷新。所有同事的头像都变成了1999年的死者,状态栏显示在线。王磊发来消息:档案室见。时间是三分钟前——可他已经死了二十年。
打印机自动启动。吐出的纸上印着管理员操作指南:
1.
选择七名新成员
2.
在午夜发送二维码
3.
确保至少一人存活
最后一行被血渍模糊,只能辨认出轮回二字。
办公室玻璃突然映出另一个人影。年轻的周明远站在我背后,保安制服崭新得刺眼。该巡逻了,陆编辑。他递来老式相机,顶楼水箱有异响。
相机取景框里,我看见现在的自己穿着1999年的西装。镜头边缘有行小字:拍摄者存活次数——23。
电梯停在顶楼时,水箱盖子敞开着。水面浮着部智能手机,显示群聊最新消息:
林医生:轮回继续,你是下一个管理员。
水下传来敲击声。七具尸体悬浮在蓝光中,最年轻的那个举起手,露出和周雨桐一模一样的二维码纹身。
我摸向口袋,里面装着两样东西——
1999年的员工证,照片是我的脸。
和一张写着2023年日期的便签:
这次别按快门。
第10章
人选择
新员工欢迎会的香槟冒着气泡。我站在签到台旁,手指死死捏着扫码枪。
周雨桐排在队伍第三个。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白衬衫领口敞着——锁骨处干干净净,还没有那个该死的二维码疤痕。
陆老师她递过工牌时歪着头,您脸色好差。
扫码枪嘀的一声。工牌照片在屏幕上放大,她耳后有个不起眼的黑点,形状像极了相机快门按钮。
午夜11:59,我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电脑自动开机,显示器蓝光映出墙上的老式挂历——1999年8月14日。鼠标指针不受控制地移动,点开了全公司通讯录。
别......
我的手指背叛了自己,在七个人名前打勾。发送键亮起的瞬间,整栋楼的手机同时响起提示音。
00:00。
电脑屏幕分裂成无数个小窗口。每个窗口都显示着不同员工的手机界面,红色二维码在他们屏幕上跳动。第一个点击的是财务部的张姐,她头像立刻变成黑白。
打印机吐出张纸条:
**管理员守则第4条:确保至少一人存活**
办公室玻璃映出我背后的景象。1999年的周雨桐站在档案室门口,白裙子下摆滴着水。她做了个撕扯的动作,我口袋里的便签突然发烫。
便签背面浮现出血字:
他们谢你是因为诅咒转移了
窗外传来咚咚的敲击声。七个模糊的人影紧贴着玻璃,每个都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最瘦小的那个抬起头,露出王磊浮肿的脸。
手机震动。群主X发来段视频:2023年的周雨桐被困在水箱里,正用指甲在玻璃上刻字。放大看是管理员豁免权五个字,最后一笔没写完就被拖入深水。
我冲向档案室。1999年的周雨桐正在烧照片,火盆里是八人合照的底片。
你本该拍最后一张的。她踩灭火星,脖颈浮现二维码纹身,现在轮到你来选七个祭品。
电脑弹出新提示:
**当前存活人数:7/7**
**管理员存活次数:23→24**
档案柜突然剧烈摇晃。2023年的周雨桐从最上层抽屉爬出来,浑身湿透,手里攥着部进水的老式相机。
快门是诅咒开关。她掰开相机后盖,里面蜷缩着微型版的我们——二十三个轮回的陆沉和周雨桐,像胶卷般缠绕在一起。
1999年的周雨桐突然尖叫。她脖子上的二维码开始渗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抓起裁纸刀划向那个位置,刀尖挑出枚发光的芯片。
芯片落地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同一段录音:
我是第22任管理员周雨桐,现在传递权限......
声音戛然而止。办公室门被撞开,七个湿漉漉的同事鱼贯而入。他们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亮着,显示群聊最新消息:
**新管理员确认:陆沉**
王磊的领带缠上我手腕时,我看见窗外景象变了——1999年的街道正在融化,露出2023年的高楼。两个周雨桐同时抓住我的手,一个冰冷,一个滚烫。
选吧。她们异口同声,快门还是扫码枪
我举起老式相机对准她们。取景框里浮现真相:1999年的周雨桐锁骨下藏着管理员芯片,2023年的她手腕上戴着幸存者手环。
按下快门的瞬间,两道身影重合了。相机吐出的照片上,周雨桐站在两个时代交界处,左手拿着扫码枪,右手握着染血的美工刀。
照片背面写着:
**下次记得选第八人**
电脑屏幕闪烁两下,弹出新邮件:
《管理员离职手续办理指南》
附件是张空白员工证,照片栏是我的脸,签发日期显示是明天。
窗外,七个鞠躬的人影开始融化。他们的手机从口袋里滑出,屏幕上的群聊界面不断刷新:
欢迎新成员加入午夜茶话会
最后一条消息来自群主X,是张模糊的老照片。放大后能看见角落里有台老式相机,镜头反射出拍摄者的倒影——
穿着2023年衣服的我,正在给1999年的自己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