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河泥藏金
刘梓的铁锹第三次陷进河泥时,上游的雨还没停。浑浊的河水裹着枯草和碎木片从峡谷口涌出来,在他脚边打着旋,把裤腿浸得透凉。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抬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心里骂了句脏话。指甲缝里的泥垢嵌得太深,搓了半天也没搓掉,就像他这阵子憋在心里的憋屈,怎么也散不去。
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三场暴雨,也是他在这条无名河沟里淘金的第二十一天。村里的年轻人早就走光了,要么去南方的电子厂,要么跟着包工头去城里盖楼,只有他还守着这片穷山恶水。
去年冬天,娘查出来肺癌的那天,他正在山上巡林,接到村医电话时,手里的砍刀
哐当
掉在雪地里,震得树上的雪簌簌往下落。手术费像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村支书介绍的护林员工作每月那点工资,连买进口药的零头都不够。这些天在河里淘金,他的脚被河里的碎石划得满是伤口,下雨时一泡,又疼又痒,可他不敢停
——
停一天,娘的希望就少一分。
再挖不到,下个月的化疗费就没着落了。
刘梓咬着牙,把铁锹往更深的泥里插。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发紧,汗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浑浊的河水里,瞬间没了踪影。铁铲碰到硬物的瞬间,那股不同于挖碎石头的钝感传到手心,他心里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起初以为是块普通的河卵石,可当他蹲下身,用冻得发僵的手一点点扒开周围的河泥,那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沉甸甸的金属光泽,形状像极了老家灶台上摆着的狗头雕塑,边角还沾着湿漉漉的黑泥,却掩不住那股子亮眼的黄。
他的心脏
咚咚
狂跳起来,像是要撞破胸腔。手指颤抖着摸上去,冰凉的触感里带着金属的厚重,那重量压在掌心里,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慌忙把那东西塞进怀里,用外套紧紧裹住,生怕被雨水冲掉,又怕被路过的人看见。怀里的
石头
隔着衣服传来凉意,却让他浑身发热,额头上的汗更多了。河水还在上涨,已经漫到了小腿肚,冰凉的河水顺着裤管往上爬,可他顾不上冷,也顾不上收拾岸边的铁锹和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岸上跑。脚下的泥地又滑又软,好几次他都差点摔倒,每次都死死护住怀里的东西,像是护住了娘的命。
回到临时搭建的窝棚时,他的手抖得连打火机都打不着。划了五六次,火苗才终于窜了起来,微弱的火光舔着破旧的煤油灯芯,把窝棚里照得忽明忽暗。他赶紧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铺着旧报纸的木板上,小心翼翼地用干布擦掉上面的泥垢。随着黑泥一点点被擦掉,那块
石头
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
金黄色的表面带着天然的纹理,像河流冲刷过的印记,用指甲轻轻划一下,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再用手掂一掂,分量比同样大小的石头重了好几倍,压得手腕都有些发酸。
狗头金……
真的是狗头金……
刘梓的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那块金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条河里藏着狗头金,是山神爷留下的宝贝,可从来没人真的见过。那时候他还以为是老人们编的故事,没想到今天真让自己挖到了。他赶紧拿出手机,屏幕上还沾着泥点,他用袖子擦了擦,在网上搜
狗头金
的图片。越看他越激动,网上的图片和他手里的东西一模一样,甚至他这块的形状更完整。他又搜了搜狗头金的价格,看到
按克计价,天然狗头金价格远超普通黄金
的字样时,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大概估算了一下手里这块的重量,至少能卖几十万。几十万啊,足够娘做化疗,甚至能让娘去大城市的好医院治病了！
他抱着狗头金,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又哭又笑。眼泪落在金子上,顺着纹理滑下来,他赶紧用袖子擦掉,像是怕损坏了这宝贝。可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住了
——
村里的人要是知道他挖到了狗头金,会怎么样李老三平时就爱占便宜,上次还偷了张大爷家的鸡；王大山虽然是村支书,可村里早就有人传,他和外面的老板勾结,想把这条河的采矿权弄到手,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挖到了狗头金,肯定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刘梓的兴奋劲儿瞬间凉了一半。他赶紧把狗头金藏进床底下的木箱里,木箱里还放着娘给他缝的棉袄,他把金子裹在棉袄里,又在上面压了几件旧衣服,这才把箱子盖好,还上了锁。做完这一切,他又觉得不放心,蹲在床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只有风吹过窝棚帆布的
哗啦
声。可他还是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的窝棚。
就在这时,窝棚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沉,一步步靠近,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刘梓的神经瞬间绷紧,赶紧站起身,假装在收拾东西。刚把几件换洗衣服塞进背包,窝棚的帘子就被掀了起来,村支书王大山走了进来。王大山身上穿着雨衣,雨水顺着雨衣下摆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刘梓,雨下这么大,你咋还在河边待着上游的水库快满了,乡里让赶紧转移,你娘还在村里等着呢,别出啥事。
王大山的声音很沉,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床底下的木箱上,眼神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刘梓心里一紧,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我这就收拾东西,马上就回村。刚才在河边看雨下得大,就先躲回窝棚了。
王大山点点头,转身要走,又突然回过头,手撑在窝棚的门框上,语气随意地问：对了,昨天张婶看见你在河边挖东西,挖着啥了是不是挖到啥好东西了
刘梓的手心瞬间冒出汗,后背也凉了一片。他知道张婶的眼睛尖,肯定是看见他在河边低头挖泥的样子了。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背包,声音尽量平稳地说：啥也没有,就是几块破石头,想着要是好看就拿回去给娘摆着,结果都是些普通石头,扔在河边了。
他不敢抬头看王大山的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神暴露了什么。
王大山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说了句
赶紧收拾,别耽误转移,就转身离开了。听着王大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刘梓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知道,王大山肯定起了疑心,刚才那眼神太不对劲了,像是在试探他。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刘梓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而且越来越强烈。他赶紧把床底下的木箱打开,把裹着狗头金的棉袄拿出来,塞进背包里,又把背包拉链拉得严严实实,背在身上。他还想把窝棚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可转念一想,万一王大山又回来,看到他收拾东西,更会起疑心。于是他只拿了手机和钱包,锁上窝棚门,就往山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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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山路又滑又陡,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可他不敢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把狗头金卖了,带着娘去城里治病。可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有个黑影正紧紧跟着他,那黑影穿着雨衣,脚步很轻,在雨幕里几乎看不见踪影,只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刘梓背上的背包。
2.
暗夜追踪
刘梓跑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
雨水把他浑身淋透,头发贴在脸上,背包压得肩膀又酸又疼,可他不敢放松。他在镇上的巷子里绕了好几圈,确认没人跟着,才找了家最便宜的小旅馆。这家旅馆在镇子的角落,门口挂着个破旧的红灯笼,里面的房间又小又暗,空气中还飘着一股霉味。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住店二十块一晚,押金五十,不退。
刘梓赶紧掏出钱递过去,拿到钥匙就往楼上跑。
房间在二楼最里面,他打开门,先检查了一遍房间,窗户是坏的,用木板钉着,墙角还有蜘蛛网。他把背包放在床头柜上,又把椅子搬过去顶住门,这才敢喘口气。他坐在床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可他不敢休息,赶紧把背包打开,拿出裹着狗头金的棉袄,小心翼翼地把金子取出来,放在手里反复看着。灯光下,狗头金的光泽更亮了,映得他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他拿出手机,想找个买家。点开浏览器,搜索
收购狗头金,出来一大堆信息,有珠宝店的联系方式,有个人买家的留言,还有些看起来像骗子的网站。他点开一个珠宝店的页面,上面写着
高价收购天然黄金、狗头金,还留了电话。他犹豫了半天,手指在拨号键上悬着,却不敢按下去。万一这是个陷阱,对方知道他有狗头金,会不会抢了他的东西他又点开一个个人买家的信息,对方说
上门收购,现金交易,可地址写得很模糊,只说是
镇上见面,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网上的信息鱼龙混杂,他翻来翻去,看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找到一个可信的买家。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娘还在村里等着钱治病,要是找不到买家,这狗头金就跟块普通石头一样,没用。他又把狗头金裹好,放回背包里,锁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狗头金的事,一会儿想能卖多少钱,一会儿想会不会被人抢,一会儿又想娘的病能不能治好。
就在他翻来覆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吓得赶紧拿起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邻市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声音压得很低：喂
喂,是刘梓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听不出男女。刘梓心里一紧,握着手机的手瞬间用力：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手里有好东西。
那个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你今天在河边挖到的狗头金,对吧
刘梓的心脏
咯噔
一下,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浑身冰凉。
对方怎么会知道是王大山说的还是跟着他的那个黑影他强装镇定地说：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挖到什么狗头金。
别装了,
那个声音笑了笑,笑声很刺耳,我都看见了,你把东西藏在背包里,从山上跑下来的。我知道那东西值不少钱,你不就是想卖了它吗我给你个好价钱,比你在网上找的那些买家给的都高。
刘梓的心跳越来越快,对方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是一直盯着他。他咽了口唾沫,问：你想怎么样
明天上午十点,在镇东头的废弃工厂见面,带上你的东西,我给你现金。
那个声音很干脆,别耍花样,也别告诉别人,不然你和你娘都没好果子吃。
刘梓还想再问,对方就挂了电话,听筒里传来
嘟嘟
的忙音。他握着手机,手一直在抖,心里又惊又怕。对方到底是谁是王大山派来的人,还是专门倒卖黄金的贩子会不会是个陷阱,等着他自投罗网他想了一夜,一会儿觉得不能去,太危险；一会儿又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娘的病就没救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去！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拿到钱,先把娘的病治好再说。他从床上爬起来,把狗头金重新裹好,塞进背包最里面,又在外面放了几件衣服遮住。他还把钱包里的钱都揣在身上,万一情况不对,也好有个准备。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刘梓背着背包,小心翼翼地往镇东头的废弃工厂走。路上他特意绕了几条街,确认没人跟着。工厂早就没人了,破旧的厂房外墙掉了皮,窗户玻璃碎得七七八八,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风吹过窗户,发出
呜呜
的响声,像有人在哭。他站在工厂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厂房里很暗,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灰尘在光柱里飞舞,空气中飘着铁锈和霉味。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噔噔
的,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清楚。他心里一紧,猛地回头,看见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身材高大,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还拿着铁棍,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把东西交出来吧。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开口,声音很粗,眼神里满是凶狠,死死盯着刘梓的背包。
刘梓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住背包,后背抵在了冰冷的机器上,没有退路了。你们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可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示弱。
少废话,
另一个矮个子男人举起铁棍,在手里掂了掂,赶紧把狗头金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你要是敢喊,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厂房。
刘梓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脑子里飞快地想办法。他看了看周围,厂房里有很多废弃的机器零件,或许能找点东西当武器。可没等他行动,高个子男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胳膊被抓得生疼,刘梓挣扎着,想推开对方,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这危急时刻,厂房外突然传来了警笛声,呜呜
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个男人脸色一变,对视了一眼,赶紧松开刘梓,转身就往厂房后面的小门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3.
真相大白
刘梓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几个警察跑了进来,手里拿着手铐和警棍。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带头的警察走过来,语气急切地问,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有没有受伤。
刘梓摇摇头,心里满是疑惑：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要抢劫,我们就赶紧赶过来了。
警察一边说,一边让其他同事在厂房里搜查,你是不是和人约在这里见面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抢你
刘梓这才明白,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可到底是谁呢是王大山吗还是那个文物局的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挖到狗头金,接到陌生电话,被威胁来这里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没提王大山的怀疑。
警察把刘梓带回派出所做笔录。坐在询问室里,他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把手机里的陌生号码给警察看。做完笔录,已经是下午了。他走出派出所大门,心里还在想是谁报的警。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看着他。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长得很清秀,头发扎成马尾,显得很干练。看到刘梓出来,她笑着走了过来。
你就是刘梓吧我是市文物局的,我叫陈曦。
女人伸出手,语气温和地说。
刘梓愣住了,赶紧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心里满是疑惑：文物局找我有事吗
刘梓的手还停在半空,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文物局怎么会管狗头金的事这东西既不是古墓里挖出来的文物,也不是什么历史遗迹,怎么会惊动市里的文物局
陈曦收回手,指了指旁边的长椅：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她的眼神扫过派出所门口来往的行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刘梓点点头,跟着她走到长椅旁坐下,背包始终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怕被人抢走。
是王大山书记联系的我。
陈曦开门见山,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刘梓,他昨天看到你从河边跑回来,神色慌张,又听说你最近一直在为你母亲的医药费发愁,担心你挖到贵重东西后遇到危险,就给我打了电话。
刘梓接过纸,上面是一份关于天然矿产资源保护的宣传册,首页上印着
狗头金等天然贵金属属国家所有,发现者应及时上报
的字样。他的手指在纸上摩挲着,心里五味杂陈
——
原来昨天在山坡上跟着他的黑影是王大山报警的也是王大山他之前还一直怀疑王大山要抢他的狗头金,现在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王书记说,他知道你不容易,
陈曦的声音很温和,但狗头金属于国家重点保护的天然矿产资源,按照《矿产资源法》的规定,不能私自买卖。不过你放心,国家会根据狗头金的价值,给予发现者相应的奖励,而且奖励金额不会低于市场行情的合理范围。
刘梓的心里
咯噔
一下,私自买卖违法那他之前想把狗头金卖掉给娘治病的想法,岂不是行不通了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焦急：可我娘还在等着钱治病,要是等奖励批下来,会不会太晚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一想到娘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就觉得胸口发闷。
陈曦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难处。王书记已经跟我沟通过你的情况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先跟你了解一下狗头金的具体情况,然后尽快帮你走流程。而且我已经联系了市里的肿瘤医院,那边有位专家正好是我同学,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他同意明天就给你母亲安排会诊,费用方面,我们可以先申请民政部门的临时救助,后续的奖励款下来后再补上。
刘梓愣住了,他没想到王大山和陈曦会考虑得这么周全。他原本以为,自己挖到狗头金后,要么被人抢走,要么被国家没收,娘的病还是没法治。可现在,不仅娘能去市里的大医院治病,连费用问题都有了着落。他的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谢谢你们……
谢谢王书记,也谢谢你。
刘梓的声音哽咽着,他想鞠躬道谢,却因为抱着背包,动作有些笨拙。陈曦赶紧扶住他：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保护国家资源是每个人的责任,而帮助有困难的群众,也是我们的工作。
她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昨天威胁你的那两个人,很可能是专门倒卖非法矿产的团伙,警察已经在追查他们的下落了。你能不能再仔细想想,当时有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或者听到他们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刘梓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昨天在废弃工厂里的情景。那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夹克,高个子的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矮个子的声音很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外地口音。高个子的左脸有刀疤,
他睁开眼睛,肯定地说,矮个子说话有点像南方口音,他们还提到‘老板’,说要把东西交给‘老板’。
陈曦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好,这些信息很重要,我会马上告诉警察。你最近也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单独外出,要是遇到可疑人员,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她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纸上,递给刘梓,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梓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他看着陈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虽然狗头金不能私自买卖,但至少娘的病有了希望,而且有王大山和陈曦帮忙,他也不用再担心被人威胁了。
那狗头金……
刘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我现在该把它交给谁
陈曦想了想,说：你先暂时保管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让外人知道。我明天会跟你一起回村里,顺便去看看你母亲,然后再联系地质部门的专家,对狗头金进行鉴定和登记。等鉴定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办理相关的交接手续和奖励申请。
刘梓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站起身,对陈曦说：那我现在就回村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
他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很多,背包虽然还是很重,但他心里的负担却减轻了不少。
陈曦看着他的背影,拿出手机给王大山打了个电话：王书记,事情跟刘梓说清楚了,他同意配合我们的工作。明天我会跟他一起回村,你那边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看看他母亲。
电话那头传来王大山的声音：好,我知道了。你多盯着点,别让那些倒卖矿产的团伙再找上他。刘梓这孩子不容易,可不能让他再出什么事了。
陈曦挂了电话,抬头望向远处的群山。山脚下那条无名河蜿蜒曲折,像是一条银色的带子。她知道,这条河里藏着的不仅仅是狗头金,还有村里人的希望和未来。而她和王大山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这份希望,不让它被贪婪和罪恶吞噬。
刘梓背着背包,沿着山路往村里走。太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阳光洒在山路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想起昨天晚上在小旅馆里的焦虑和恐惧,想起今天在废弃工厂里的惊险,再想到娘明天就能去市里的大医院治病,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摸了摸怀里的背包,里面的狗头金隔着衣服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知道,这块金子不仅是娘的救命钱,更是一份责任。他会好好保管它,直到把它交给国家,因为他明白,只有国家才能真正保护好这份属于所有人的财富,也只有在国家的帮助下,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才能真正摆脱困境,迎来希望。
走到村口时,他看到王大山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着他。王大山看到他,笑着挥了挥手：回来啦你娘听说你今天去镇上办事,一直在家等着呢。
刘梓快步走过去,对着王大山深深鞠了一躬：王书记,谢谢您。之前是我误会您了,对不起。
王大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傻孩子,说啥对不起。你娘的病才是大事,赶紧回家吧,你娘肯定等急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慈祥,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刘梓点点头,背着背包往家走。夕阳下,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他知道,虽然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狗头金的鉴定、奖励的申请、娘的治疗,但只要有王大山和陈曦的帮助,有国家的支持,他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让娘的病好起来,让村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