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宁川的工具人。
他开茶馆,我跑腿打杂。
她收古董,我鉴定估价。
毕业三年后。
她接手家业,我陪宁川北漂。
在这座城市,我终于等到机会。
直到她也来了这里。
宁川再次为她神魂颠倒时,我笑了。
我准备辞职创业。
宁家给我的那些技能,我该物尽其用了。
第一章
宁家在我们那个小城算是首屈一指的古董世家。
宁川也是我们那一届最有才气的男生。
我从高中开始就跟着宁川混。
因为他懂的最多,也长得最好看。
对着宁川那张清秀的脸,我能专心听他讲三个小时的古董知识。
而且,我和宁川走得近,我在班里的地位就越高。
我家开小饭馆,在宁家面前不值一提。
但我妈总是炫耀我和宁川的关系。
我们小峰啊,天天和宁家公子在一起学古董呢。
宁家那孩子多有出息,我们小峰跟着学,将来也不会差。
随着年龄增长,大家的圈子开始分化。
有钱人家的孩子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渐渐不在一个层次。
可我不一样。
我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宁川。
宁川在众人期待中,长成了温润如玉的模样。
眉目如画,气质儒雅,标准的古典美男子。
而我,渐渐成了众人口中的跟班。
他们嘲笑我,说我是想傍大款。
却不知道,我学到了最多。
宁川教我鉴定古玩,宁家让我学会了眼力。
我跟着宁川进了最好的文科班,接触到了真正的收藏圈子。
那些知识和人脉,是我用钱都买不来的。
毕业后,宁川去了北京的拍卖行工作。
我也跟着北漂。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们租住在一个小区。
我白天在古玩城打工,晚上帮宁川整理资料。
他的工作很忙,经常要加班到深夜。
我就在旁边默默陪着,给他泡茶,整理文件。
小峰,谢谢你陪我来北京。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宁川总是这样温和地对我说话。
让我觉得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很简单。
我照顾他的生活,他教我专业知识。
我们一起去潘家园淘宝,一起研究古董拍卖的行情。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至少,我在快速成长着。
两年后,我已经能独当一面地做古玩生意了。
宁川也在拍卖行站稳了脚跟。
我们都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
直到她出现。
第二章
她叫苏清音,是我们高中的校花。
也是苏家的千金。
苏家做珠宝生意,在我们那里也算得上有头有脸。
高中的时候,苏清音从来不和男生接触。
她总是独来独往,优雅高冷。
宁川曾经暗恋过她很久。
但从来没有表白过。
我还记得那个春天的下午。
宁川捧着一本古诗词,坐在教室里发呆。
我问他在想什么。
他指了指窗外正在看书的苏清音。
你说,什么样的男生才配得上她
我看了看苏清音,又看了看宁川。
像你这样的吧。
宁川摇摇头：我还不够优秀。
等我真正有了成就,再去追她。
这一等,就是五年。
苏清音突然出现在北京的那天,我和宁川正在一家茶馆谈生意。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气质依然出尘。
看到我们的那一刻,她笑着走了过来。
宁川,好久不见。
宁川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清音,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北京接手家里的珠宝生意。
刚到不久,正好看到你们。
那天下午,我们三个人聊了很久。
苏清音变得比高中时健谈多了。
她和宁川聊古董,聊收藏。
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
我坐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偶尔插一两句话,但更多时候是在观察。
苏清音看宁川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对宁川,显然是有好感的。
临走时,苏清音主动要了宁川的联系方式。
我对古董收藏很感兴趣,希望能多向你学习。
宁川受宠若惊：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那天晚上,宁川兴奋得睡不着觉。
他跟我聊了半宿关于苏清音的话题。
小峰,你觉得清音对我怎么样
她会不会看不起我现在的工作
我是不是应该努力一点,争取早点升职
我看着宁川那副少年人初恋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了,他对苏清音的感情居然一点都没变。
第三章
苏清音来北京后,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经常约宁川出去。
看展览,逛古玩城,参加收藏家的聚会。
每次都会叫上我。
小峰也很懂古董,一起去吧。
我知道她只是客气。
但我还是每次都去。
因为我要保护宁川。
苏清音很聪明,也很有手段。
她从来不直接表达对宁川的好感。
总是通过一些小细节来暗示。
比如记住宁川爱喝的茶,比如在聚会上主动帮宁川介绍人脉。
宁川被这些温柔的小心思感动得不行。
清音真的很贴心。
她居然记得我的喜好。
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变得更好了。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苏清音接手的是家族生意,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宁川虽然有才华,但毕竟是打工的。
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
我试着劝过宁川。
你们现在还不合适。
等你再积累几年,有了自己的事业再说。
宁川摇头：感情的事情不能等。
万一她遇到更好的人怎么办
我现在就要努力争取。
那段时间,宁川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工作。
他想要在拍卖行里快速升职。
想要有更多的资源和人脉。
想要配得上苏清音。
我只能在旁边默默支持他。
帮他分析市场行情,帮他准备各种资料。
有时候看着他累得眼睛通红,我真的很心疼。
三个月后,宁川终于鼓起勇气向苏清音表白了。
地点选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茶馆。
他准备了一块很珍贵的古玉佩作为礼物。
那天晚上,宁川给我发消息。
小峰,她答应了。
我们在一起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句话,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为宁川高兴,也为他担忧。
第四章
宁川和苏清音在一起后,我的地位变得很尴尬。
以前,我是宁川最亲密的朋友。
现在,我成了他们两人世界的第三者。
苏清音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客气,但眼神里总有一种距离感。
小峰,我和清音想单独约会,你不用跟着了。
宁川第一次这样对我说话的时候,我愣了好久。
虽然这很正常,但我还是觉得失落。
我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和他们的接触。
把更多时间投入到自己的古玩生意上。
反正我该学的都学会了。
是时候独立发展了。
但宁川总是在关键时刻找我帮忙。
苏清音的生日,他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找我出主意。
苏家举办收藏展,他需要专业的眼光把关,又找我。
和苏清音的朋友聚会,他怕失礼,还是找我。
我每次都毫不犹豫地帮他。
不是因为友情,是因为投资。
我在宁川身上花了这么多年时间。
总要看到回报才行。
苏清音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价值。
小峰,你的眼力真的很好。
这次展览多亏了你的建议。
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我客气地推辞：都是应该的。
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个机会。
苏清音确实是个聪明女人。
她知道我对宁川的重要性。
所以从来不会直接排挤我。
反而时常拉拢我。
小峰,你觉得宁川最近怎么样
他工作压力大吗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帮我多照顾他一点。
这种话听起来是在求我,实际上是在提醒我自己的身份。
我是宁川的朋友,不是她的。
她才是宁川最重要的人。
我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却在冷笑。
苏清音以为她掌握了主动权。
却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操盘手。
第五章
宁川和苏清音交往一年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离开拍卖行,自己创业。
小峰,你疯了吗
宁川听到这个消息时,瞪大了眼睛。
现在行情不好,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笑了笑：总要试试。
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
这些年跟着你,我也积累了不少客户。
苏清音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但我能感觉到,她是支持我离开的。
这样她就能独占宁川了。
我用这些年攒下的钱,在古玩城租了一个小铺面。
专门经营明清瓷器和古玉。
这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开业的第一个月,生意惨淡。
我几乎每天都坐在店里发呆。
偶尔有客户来,也是看看就走。
宁川来看过我几次。
每次都劝我回去继续打工。
创业太难了,还是稳定点好。
要不你回拍卖行吧,我帮你说话。
我摇头：既然开始了,就要坚持下去。
再给我半年时间。
苏清音也来过一次。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拿起几件古玉仔细看了看。
小峰,这些东西都是真品吗
价格倒是不贵。
我点头：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价格便宜是因为我刚开始,想积累客户。
苏清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临走时,她买了一块和田玉的平安扣。
支持你的生意。
那块平安扣我进价三千,卖给她三千五。
几乎没有利润。
但我知道,这比赚钱更重要。
第六章
我的转机来得很突然。
一个收藏家朋友介绍了一位香港的买家给我。
对方要收购一批明代青花瓷。
我花了一个星期,跑遍了几个城市的古玩市场。
最终收齐了他要的东西。
这一单生意,我净赚了十五万。
比我在拍卖行一年的工资还多。
有了第一单的成功,我的信心大增。
我开始主动联系各地的收藏家。
利用之前积累的人脉关系,慢慢扩大业务。
半年后,我的小店已经小有名气。
很多圈内人都知道我的眼光很准。
进的货品质好,价格公道。
宁川对我的变化很惊讶。
小峰,你现在真的很厉害。
感觉比我在拍卖行混得还好。
我谦虚地笑了笑：只是运气好而已。
而且,这些都是跟着你学的。
苏清音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她对我只是客气。
现在她开始主动和我讨论生意上的事情。
小峰,我想在店里增加一些古董饰品的业务。
你觉得市场前景怎么样
能不能给我一些建议
我知道她是在试探。
想看看我是否有价值,是否值得拉拢。
这个市场确实有潜力。
但需要很专业的眼光和渠道。
如果苏小姐真的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
苏清音眼睛一亮：怎么合作
我负责选货和品控,你负责销售渠道。
利润三七分,我三你七。
苏清音考虑了几天,最终同意了。
我们签了合作协议。
正式开始了生意上的合作。
宁川对我们的合作很高兴。
这样太好了,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能一起做生意,我真的很开心。
我看着宁川那张纯真的脸,心里暗自摇头。
他永远不会想到,我和苏清音的合作,根本不是为了他。
第七章
和苏清音合作的第一个月,我们就赚了三十多万。
她的销售能力确实很强。
利用苏家的关系网,很快就打开了高端客户市场。
那些富太太们对古董饰品的需求量超出了我的想象。
小峰,你的眼光真的很毒。
苏清音拿着销售报表,满脸笑容。
这些东西她们抢着要。
我淡定地点头：这只是开始。
等我们的口碑传开,生意会更好。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两个月后,我们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以后。
我不得不增加进货量,扩大库存。
宁川对我们的成功既高兴又羡慕。
你们赚钱真的很快。
我在拍卖行辛辛苦苦一个月,还没你们一周赚得多。
苏清音安慰他：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特点。
拍卖行虽然赚钱不多,但稳定。
而且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心里清楚得很。
苏清音这是在暗示宁川。
他现在的工作配不上她的身份。
果然,没过多久,宁川就跟我提起了换工作的想法。
小峰,我想辞职自己创业。
看你们做得这么好,我也想试试。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你要做什么
拍卖行的工作不是挺好的吗
宁川摇头：太慢了,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我想开一家古董店,专做高端客户。
你觉得怎么样
我沉思了一会儿：想法是好的。
但你有足够的资金吗
还有货源渠道,客户关系,这些都需要时间积累。
宁川的脸色暗了下来。
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些现实问题。
苏清音在旁边温柔地说：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至于渠道和客户,小峰可以帮忙介绍啊。
对不对,小峰
我看着她那双含笑的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让我帮宁川,但同时也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当然可以。我点头答应。
我们是朋友,应该互相帮助。
第八章
宁川的古董店很快就开了起来。
地址选在了一个高档商场里。
装修豪华,货品精美。
一看就是高端路线。
苏清音确实为他投入了不少资金。
装修费用就花了五十多万。
首批货款又是一百万。
开业那天,苏清音请了很多朋友来捧场。
我也带了一些客户过来支持。
现场很热闹。
但热闹过后,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宁川虽然懂古董,但不懂经营。
他对价格没有概念,经常卖亏了。
对客户的心理也把握不准,错过了很多成交机会。
一个月下来,除了开业那天的虚假繁荣。
店里基本上门可罗雀。
宁川急得焦头烂额。
每天都在计算亏损数目。
晚上失眠,白天精神恍惚。
小峰,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他沮丧地问我。
要不我还是回拍卖行吧。
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再坚持一下吧。
任何生意都有一个适应期。
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苏清音的态度开始发生变化。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
话语中开始带着不耐烦。
宁川,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做生意要有耐心,不能指望一蹴而就。
而且你总是把价格定得太高,客户当然不愿意买。
宁川被说得哑口无言。
只能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快到了。
三个月后,宁川的店终于撑不下去了。
账面上的资金全部耗尽。
再不关门,就要负债经营。
那天晚上,宁川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
我推门进去,看到他眼睛红红的。
显然是哭过了。
小峰,我真的不行。
他声音嘶哑地说。
我让清音失望了,也让你失望了。
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说。
失败是成功之母。
这次的教训很宝贵。
宁川苦笑：教训倒是很深刻。
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清音为我投了这么多钱,全都打了水漂。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有个提议。
你的店转让给我怎么样
我出一个合理的价格,帮你减少一些损失。
第九章
宁川的店最终以八十万的价格转让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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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价格相对于他们的投入来说,确实是亏了很多。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苏清音对这个结果倒没有太多抱怨。
至少收回了一部分投资。
而且店给了小峰,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接手店铺后,我对经营策略做了大幅调整。
把定位从高端客户改为中高端。
价格更亲民,款式更实用。
同时,我利用之前的合作关系,引入了苏清音的客户资源。
很多买过古董饰品的客户,对店里的其他商品也很感兴趣。
三个月后,店铺开始盈利。
六个月后,已经完全收回了投资成本。
宁川对我的成功既佩服又失落。
同样的店,同样的货,为什么我做不好你就能做好
是我真的太笨了吗
我安慰他：不是笨,是经验不够。
做生意有很多门道,需要慢慢学习。
你如果还想创业,我可以教你。
但宁川已经被打击得失去了信心。
他重新回到拍卖行上班。
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
苏清音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以前她会主动约宁川出去。
现在基本上都是宁川主动邀请她。
而且她经常找借口推脱。
清音最近很忙。
宁川总是这样为她找理由。
她要打理家族生意,压力很大。
我应该多理解她。
我看着宁川的自我安慰,心里暗自摇头。
苏清音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提分手。
事实很快验证了我的判断。
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苏清音主动约我出来吃饭。
地点选在了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
小峰,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她开门见山地说。
关于我和宁川的事情。
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你们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苏清音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他太单纯了,不适合做生意。
而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我并肩作战的伴侣。
我点了点头：确实,你们的性格差异很大。
但感情的事情,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清音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如果我们分手,他肯定会很痛苦。
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他。
我沉思了一会儿：你决定了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苏清音摇头：我想了很久。
勉强在一起对谁都不好。
与其这样消耗下去,不如早点结束。
第十章
苏清音和宁川分手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店里盘点货物。
宁川打电话给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峰,清音要和我分手。
她说我们不合适。
我该怎么办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到了他的住处。
宁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白酒。
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为什么会这样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的。
我坐在他旁边,默默地陪着他。
有些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说。
是不是因为我创业失败
宁川继续自言自语。
是不是因为我配不上她
如果我更有钱,更成功,她会不会不离开我
我看着宁川痛苦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但我知道,这是他必须经历的。
只有经历了这些痛苦,他才能真正成长。
宁川,你听我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如果她真的不适合你,分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宁川摇头：我不甘心。
我爱了她这么多年。
从高中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苦。
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苏清音走了,对我来说反而是个机会。
没有了她的牵制,我可以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能力。
而且,宁川现在正处于人生的低谷。
正是需要朋友支持的时候。
小峰,谢谢你陪着我。
宁川醉倒在沙发上。
这些年,还好有你在身边。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给他盖了一条毯子,关了灯。
然后坐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
光明就在前方。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