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捏着那份离婚协议书，指尖几乎要将纸张戳破。
他踉跄着靠在办公桌前，只觉得天旋地转，五雷轰顶。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为了一场虚假的爱情和孩子，亲手推开了那个真心待他的人，甚至害死了他们盼了五年的孩子。
办公室里的空调冷风刺骨，顾衍之却浑身发烫，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他想起林听晚被关在地下室时苍白的脸，想起她被迫吞下腐坏蛋糕时痛苦的表情，
想起她摔下楼梯时绝望的眼神，还有她躺在病床上，自己却逼着她给白芷输血的场景……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真是个混蛋……”
顾衍之捂住脸，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悔恨。
他怎么会那么傻？怎么会一次次相信白芷的谎言，一次次伤害那个最爱他的女人？
他再也无心处理公司的事，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顾衍之的脑海里全是林听晚的身影，他现在只想找到她。
跟她忏悔，跟她道歉，哪怕她不原谅他，他也想告诉她，他知道错了。
可当他回到顾家别墅，推开门看到的场景，却让他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爆发。
白芷正坐在餐厅的餐桌前，面前摆着一桌子山珍海味——鲍汁海参、清蒸帝王蟹、燕窝羹，甚至还有一瓶价值不菲的进口红酒。
她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裙，一边用银叉挑着蟹肉，一边指挥着临时找来的钟点工：
“这个燕窝炖得太甜了，下次少放些冰糖。还有，把我昨天买的那套珠宝拿过来，我待会儿要戴着晒太阳。”
顾衍之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初白芷说
“要节俭度日”，定下
“每天只能花
10
元”
的规矩，逼得林听晚受电击刑罚，逼得家里的佣人因为薪水太低纷纷离职。
可她自己呢？山珍海味随便吃，奢侈品随便买，哪里有半分
“节俭”
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
顾衍之的声音冰冷得像寒冬的雪，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白芷看到他回来，脸上立刻堆起温柔的笑容，起身想挽他的胳膊：
“衍之，你回来啦？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了汤，你快尝尝……”
顾衍之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她：
“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定‘一天只能花
10
元’的规矩？为什么要求听晚和佣人都节俭，你自己却能山珍海味随便吃，奢侈品随便买？”
白芷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委屈地瘪起嘴：
“衍之，我怀了你的孩子，医生说要补充营养，我也是为了孩子好啊。而且那些珠宝都是别人送的，我没花家里的钱……”
“别人送的？”
顾衍之嗤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那张白芷和黄发男人亲密的照片，甩到她面前，“是这个男人送的吗？还是用变卖听晚珠宝的钱买的？白芷，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为了谋夺顾家的财产，我说得对吗？”
白芷看到照片，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衍之，你听谁胡说的？这不是真的，你别相信……”
“不是真的？”
顾衍之拿起桌上的燕窝羹，狠狠摔在地上，瓷碗碎裂的声音刺耳难听，
“那你告诉我，仓库里的血包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男人的录音是怎么回事？听晚怀了我的孩子，却因为你做的腐坏蛋糕没了，你又怎么解释？”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在白芷的心上。
顾衍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嘴脸，脑海里不断闪过林听晚受委屈的模样。
他一次次让林听晚向白芷妥协，一次次为了白芷伤害林听晚，甚至在林听晚被绑架时，他还在偏袒这个女人。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失去了林听晚，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失去了曾经的幸福。
滔天的愤怒和悔恨涌上心头，顾衍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白芷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