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京市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
厉澄鸢站在厉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轮廓。
她手中握着一个银色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司覃，她的前夫，或者说，她以为已经死去的丈夫。
照片中的司覃站在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拍的，当时她还不知道这张照片会成为她余生的梦魇。
“厉总。”
程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厉澄鸢没有回头，只是将相框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程谨有些欲言又止的递给她一个平板。
厉澄鸢转过身，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一张医院监控的截图，日期显示是上周。
画面中男人穿着长衣长裤，温柔站在那里，虽然只拍到侧脸，但那轮廓、那眉眼
“这是哪里来的？”厉澄鸢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程谨注意到老板的手指已经捏紧了平板边缘，指节泛白。
“海市中心医院的安保主任私下提供的。他说这男子自称夏移，但右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先生和司先生的特征吻合。”
“什么时候？”厉澄鸢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程谨注意到老板的手在微微颤抖。
“还有更多吗？”厉澄鸢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程谨摇摇头。
玻璃酒杯在厉澄鸢手中碎裂，鲜红的酒液混合着鲜血滴落在纯手工的波斯地毯上。程谨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拿出手机要叫医生。
“不必。”厉澄鸢甩了甩手上的酒液和玻璃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准备飞机，一小时后我要去海市。”
“可是厉总，海市是陆家的地盘，我们上次医疗器械招标——”
“立刻。”厉澄鸢的眼神让程谨立刻噤声。
一小时后，厉澄鸢站在私人飞机舷梯前，最后看了一眼京市的天空。如果司覃真的还活着如果他真的选择用假死来逃离她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不是愤怒，而是比愤怒更深刻的东西，一种她从未允许自己感受的情绪。
飞机冲上云霄时，厉澄鸢闭上眼睛。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消失。
海市的晚霞将整个天际染成橘红色，司覃站在老宅花园里，指尖轻轻拂过一株开得正盛的玫瑰。出院已经一周了，胸口的闷痛感终于渐渐消退。
“阿覃，该出发了。”陆诗荷从门厅走来，黑色高定礼服衬得她身型修长，手中拿着一件外套，“晚上会凉。”
司覃接过外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愣。这段时间陆诗荷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冰封的心渐渐融化，但每次不经意的触碰还是会让他心跳加速。
“谢谢。”他低头披上外套，闻到上面淡淡的青梅香气。
陆父从二楼书房下来，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眼中闪过欣慰：“诗荷，照顾好阿覃。别太晚回来。”
“爸，您放心。”陆诗荷自然地牵起司覃的手，动作轻柔却坚定，“只是去海边餐厅吃个饭。”
司覃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涌上心头。这是他假死逃离后第一次正式约会，也是第一次允许自己重新相信一个人。
海边的“月光”餐厅是海市最难预订的景观餐厅，陆诗荷包下了整个露天平台。蜡烛在微风中摇曳，小提琴手在不远处演奏着温柔的曲子。
“我记得你最喜欢这首《梦中的婚礼》。”陆诗荷为他拉开椅子，声音低沉温柔。
司覃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小时候就喜欢了。”她温柔看着他。
烛光下，陆诗荷的轮廓格外清晰。司覃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其实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远比他知道的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