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安霆彻提供了相关证明才顺利把骨灰带走。
走出殡仪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骨灰盒放在副驾驶座上,手指在冰冷的陶瓷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去查冯婷婷最近三个月的行踪。”
“还有,我要知道这些年打给沈清澜母亲的所有医药费去向。”
挂断电话后,他发动车子,却迟迟没有踩下油门。
目光落在副驾驶的骨灰盒上,他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城郊驶去——
那是我们曾经的家。
推开尘封已久的家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安霆彻站在玄关,恍惚间仿佛看见我正蹲在地上给他换拖鞋,就像从前每次他加班回来时那样。
“累了吧?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记忆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客厅的沙发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他走过去,指尖抚过扶手上一道浅浅的划痕——
那是我们第一次因为冯婷婷争吵时,他摔碎了果盘磕碰出的。
抽屉里的药箱上还贴着便签纸,字迹已经褪色:
“记得把今天的维生素吃了,我已经帮你分装好了。”
他颤抖着揭下便签,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爱你,我的老公。”
安霆彻看到这里突然像触电一样迅速逃离。
可不管逃到哪里,家里依旧到处充斥着我的身影。
主卧的衣柜里,我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挂着。
他抓起一件裙子捂在脸上,布料早已没了我的气息。
却让他想起某个清晨,他迷迷糊糊地抓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起床。
“再睡五分钟”
“不行,今天要开会。”
“那你亲我一下。”
书房的书架上,他找到了我们在大学校园里的合影。
我穿着白裙子,他举着相机,阳光透过树叶在我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安霆彻!你把我拍得好丑!”
“哪里丑了?明明很好看。”
“重拍!”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他踉跄着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那里放着我们的相册。
他本想挑一张我的相片作为遗照,可刚入目就是我们两人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他一身西装笔挺。
我们相视而笑,眼睛里盛满了星光。
他记得那天摄影师说:
“新娘看新郎的眼神,就像在看全世界。”
一滴泪水砸在相框上。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安霆彻跪坐在地上,婚纱照紧紧抱在胸前。
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动物般的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空,让那个总是对他温柔笑着的人听见。
窗外,夕阳将最后一丝余晖洒进来,给相框镀上一层金色的光。
照片里的我们永远年轻,永远幸福,永远停留在相爱的那一年。
而此刻抱着照片痛哭的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