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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的判决在街坊领居见传开。
我妈一直精心维持的“慈母”假面被彻底撕碎。
亲戚邻里间的指指点点让她不敢出门。
她视若命根子的面子,碎了一地。
法院强制执行,我弟弟刚买的新车被拍卖,用来抵扣欠我的钱。
他那个原本已经准备谈婚论嫁的女朋友,眼见车子都没了,房子更是没影,立刻跟他分了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仅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还不如,成了周围人眼里的笑话。
我妈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恨我入骨,四处哭诉我是“讨债鬼”、“白眼狼”,但再也没人愿意搭理她。
而我,在判决生效后,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
我和苏晴的关系越来越好,这份在绝境中建立的友谊无比牢固。
她常常来公司找我,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她怕我一个人难过,经常会把我带回家里玩。
她的爸爸妈妈对我格外心疼和照顾,常常邀请我去家里吃饭,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的温暖。
我和他们相处得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后来,公司又有了外派s国的机会。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恰巧苏晴也申请了s国的大学继续深造。
我们俩一起踏上了前往异国的航班。
异国他乡的打拼并不容易,语言、文化、工作的压力层层叠加。
但有苏晴这个好友的陪伴和互相扶持,那些艰难的日子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熬。
我们合租公寓,一起在陌生的国度里摸索着前行,成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四年时光飞逝而过。
我全身心投入工作,负责的项目推进顺利,业绩突出,得到了总部的认可,顺利升职加薪,成了公司重点培养的区域负责人。
公司为我的升职举办了庆功宴。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曾经那个需要卑微乞讨几百块饭钱,被逼到绝境的顾一诺,早已脱胎换骨。
我穿着得体的礼服,举止从容,应对着来自各方的祝贺。
苏晴也来了。
她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举着酒杯,冲我眨了眨眼。
我穿过人群,走向她,和她轻轻碰杯。
“恭喜啊,顾总监。”她笑着说,语气里带着调侃,更多的是骄傲。
“谢谢。”我也笑。
我拥有了曾经渴望的一切:事业,自由,以及不离不弃的友情。
偶尔,我会从某个老同学那里听到一点国内的消息:
我妈苍老了很多,变得沉默寡言,我弟弟没了我的托举,事事不顺,每天只会怨天尤人,工作也高不成低不就
我听着,内心已再无波澜。
他们过得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的号码突然打了进来。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熟悉的声音,语调里带着刻意的讨好:“诺诺?是诺诺吗?我是妈妈啊。”
我没有说话。
她似乎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开始用笨拙的语气道歉:“诺诺,妈知道以前错了,妈对不起你。妈那时候老糊涂了,鬼迷心窍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我们毕竟是亲母女啊,血浓于水”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悔过的话。
我静静地听着,内心一片平静。
果然,看铺垫够了,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意图。
“诺诺,妈听说你现在在国外大公司当领导了,妈就知道你最有本事!那个你弟弟他最近工作又不顺心,你看,你能不能在你公司给他找个事做?不用太好的职位,钱多事少就行!”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脸上算计的表情。
我语气冰冷:“他的事,与我无关。”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随即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顾一诺!你怎么能”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将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我早已不是那个会被轻易拖回泥潭的顾一诺了。
阳光透过s国办公室的窗户洒进来,明亮而温暖。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繁华的街景,嘴角微微上扬。
我的精彩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