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他用剑尖扎起那只断臂，取下血玉镯。
那是当年我们成亲时，慕夫人给我戴上的。
在梦里。
风茗雪倚在慕赫怀里，假意忧戚：
“姐姐是战族的罪人，戴这只镯子会令逝者难安。”
慕赫便命人将这镯子扒下，换成铁拷嵌进皮肉。
要这疼痛和不适，日日提醒我曾愧对战族。
“阿赫，你一定要信我！”
风茗雪捂着胳膊，剧痛使她蜷曲抽搐。
“阿赫！我若不爱你，怎会冒死为你偷来聚魂幡？”
“你还敢跟我提聚魂幡？”
她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慕赫。
一脚踩住她伤口，碾得骨肉作响
“若不是你勾结魔妖害我全族，我又何需要聚魂？”
风茗雪瞳孔骤缩，整张脸皱成一团。
“你你怎么会？”
她明白战族对慕赫的重要性。
特意央人用高阶秘术遮住了这段记忆。
只不过被我发现给打开了。
慕赫生来便是神族后裔。
又有战族世代战功加身。
凭借风茗雪的私生女身份。
要想嫁给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是，她与魔妖达成合作。
战族战败根本不是因为奇门诡术。
而是风茗雪勾搭了一位战族弟子。
从他嘴里套出很多关键作战计划。
提前告知了魔妖首领。
按照她的计划。
妖兵将只留下慕赫一人性命。
待战族全族覆灭。
失去家族势力的慕赫便不再高不可攀。
届时，她嫁入战族的阻碍自然消除。
天庭向来怜惜孤臣，必会赐予慕赫无上荣光。
而她梦寐以求的尊贵地位，也将唾手可得。
只是她没想到慕赫会因救我而死。
风茗雪因为失血过多，意识逐渐模糊。
身子软软地向慕赫倒去，却被嫌恶地侧身避开。
“啊！”
剑锋划过，慕赫斩下了她另一只胳膊。
蚀骨钻心的疼痛，将她从昏迷边缘硬生生拽回。
“这就受不住了？”
慕赫垂眸冷笑，神情阴鸷得可怕。
“过去攸竹承受的，可比你要痛苦千倍万倍！”
风茗雪浑身一颤。
她终于意识到慕赫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血泊中。
她弓着脖子，用下巴抵着地面借力爬行。
将额头重重磕向慕赫的靴子，卑微哀求：
“阿赫，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我”
可这话像一柄钝刀，生生剜进慕赫心脏。
这里正是他当年杀害我和儿子的战魂冢。
“攸竹，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他低下头，声音哽咽。
“我这就把欠你们的都还上”
他攥紧剑柄，剑锋狠狠刺入自己的腿骨。
慕夫人失声惊叫，却被慕老爷拽住了。
“让他还！这是他该受的。”
“一条腿算轻了，怂货！”
许是我方才在识海施法露了破绽。
慕赫猛地抬头。
血眸扫过阴风阵阵的战魂冢。
“攸竹，我能感觉到你就在附近。”
“我并非贪生，等我了结这个毒妇就去寻你真身。”
“让你将这万年承受的痛苦，尽数还施在我身上。”
说着，他反手捅穿了风茗雪的肚子。
“这孽种生来就背负着你的罪孽，不如我现在就让他血偿还个干净！”
一声凄厉的惨叫。
慕赫剜出一团血肉，投给魂冢的黑灵。
眨眼间被啃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