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意疯长,而我与沈澜、公孙翊的情谊,也在岁月里悄然滋长。
我刚满十七,沈澜与公孙翊已是二十岁的年纪。
沈澜凭着一身好武艺,成了禁卫军统领,玄色铠甲穿在他身上,更显得身姿挺拔,眉宇间是掩不住的英气。
公孙翊也收了往日的浪荡性子,开始跟着皇帝处理朝政,肩上担起了太子的重任,偶尔眉宇间会染上几分沉郁,却再不见从前整日插科打诨的模样。
我们最后一次像从前那样痛痛快快喝酒,竟是在青楼。
公孙翊非说要去,说他以后要顾及形象,要最后放肆一把。
我说,“你从来也没什么形象”。
他被我噎得跳脚,气的扑过来从背后勒住我,胳膊圈着我的脖子晃。
我连忙双手护在胸前,生怕他摸到什么不该摸的。
沈澜不动神色的在一旁把他扯开,“太子请注意形象,莫要拉拉扯扯。”
公孙翊甩开他的手,悻悻道,“你们两兄弟合起伙欺负我就对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三人进青楼,我以为公孙翊会叫个姑娘,没想到只是单纯的喝个花酒。
推杯换盏间,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
公孙翊突然没了声响,我转头看他,竟见他眼眶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酒盅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吓得惊慌失措,“哥,他这是怎么了?”
沈澜也没了平日的冷静,低头闷头喝酒,喉结滚动着,没应声。
“皇帝老头快不行了,”公孙翊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得厉害。
“太医说,说撑不了多久了,我很快就要坐在那个位子上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皇帝病重的消息虽有耳闻,却没想到已到这般地步。
可公孙翊从来不想当皇帝,他爱自由,爱江湖气,那金銮殿的冰冷与束缚,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父皇还逼着我娶裴娇,”他抹了把脸,眼泪却掉得更凶,“说她贤良淑德,是太子妃的好人选,可我不想娶她啊。”
“裴娇确实是好选择。”
沈澜放下酒杯,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裴家势大,裴相在朝中威望高,娶了她,他会更尽心辅佐你。”
沈澜的话让公孙翊哭得更惨了。
我虽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却也明白其中的利弊。公孙翊从前只顾着玩,朝堂上的人脉本就单薄,反对他的老臣不在少数。
如今皇帝病重,他被推到风口浪尖,若没有裴家这样的助力,前路只会更难走。
我小心的拍着公孙翊的后背,声音放软,“别哭了。”
“差不多就得了。”沈澜皱眉,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多大的人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放心,我会帮你。”
那一夜,他俩说着他们的筹谋,喝得酩酊大醉。公孙翊不知怎么就趴在了我腿上,睡得昏天暗地,口水都快流到我衣摆上。我靠着桌沿,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腿麻得像不是自己的,我刚动了动,公孙翊猛地从腿上爬起来,脑袋磕在我额头上,猛的后退三尺。
“你你你我怎么会睡在你腿上。”
“昨天你自己喝醉了,抱着我又哭又笑,非要枕着我的腿睡,拉都拉不开。”
“不可能!你胡说!”
真是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他争辩,白了他一眼。
“枝枝,你们在吵什么?”
沈澜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带着宿醉后的沙哑。我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烫了下。
这名字,他竟在半醉半醒间叫了出来
“沈澜?你叫他什么?止止?叫的这么娘里娘气。”
我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心里却乱糟糟的,偷偷去看沈澜。
沈澜没有说话,似乎逐渐清醒,仿佛全然不记得自己方才脱口的名字。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复杂,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
公孙翊自然不会知道,那是我藏了多年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