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知道我是女子之后,比以前更加照顾我了。
不知为甚,他和公孙翊出去玩时总爱带上我,让我这个跟屁虫变得名副其实。
公孙翊总是冲在最前头,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劲儿。
沈澜则安静些,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却总在我笨手笨脚爬不上假山时,不动声色地在下面托我一把。
或是在我被公孙翊用泥巴砸得满身狼狈时,递过来一方干净的素帕。
那段日子,竟然是我灰暗寄养生涯里偷来的,如金子般的光。
阳光炽烈,空气里是草木蓬勃生长的辛辣气息,还有少年们身上干净的汗味。
公孙翊爽朗的大笑,沈澜偶尔唇角微不可察的弧度,都成了我贫瘠世界里最珍贵的回忆。
我总在暗处偷偷观察沈澜,自他知晓我是女子之后,却只字未提,待我也与从前一般无二。
可就是这份不动声色的日常,让我对他的爱意之心越发清晰。
那年除夕夜,阖家团聚的日子,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满桌精致菜肴,旁边还放着我偷跑出去买的一壶酒。
沈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自然不便前去,他们倒也没忘了我,让下人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这除夕饭做的很香,很好吃。
不知道我远在他方的亲人们是否自在快活,一家人幸福的团聚之时,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女儿。
几杯酒下肚,喝的太急呛的辣喉咙,真难喝啊。
转眼间我在沈家已近五年,母亲上次来沈家还是两年前的事情。
我晕乎乎的走到铜镜之前,看着自己的模样。
如今的我,褪去了女儿家的稚气,跟着沈澜他们天天往外跑,竟然还真有了少年郎的俊朗。
拉开抽屉,那里静静地放着一个小盒子。
那是我偷偷买的口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