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喜轿里,在宫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听见沈砚的声音。
他说:我曾发誓今生非他不嫁。
可从前的誓言,他也一一作废了,不是吗?
如今我如他所愿,把一切都让出去,要他的叶渺渺如愿进入将军府,难道还不够吗?
沈砚抓住轿子的手迟迟不愿松开,送行的掌事姑姑严声开口:“来者何人?娘娘入宫的大事也是你能担待得起的吗?”
见此,沈砚掏出佩剑,肃杀之气要所有人噤声。
他拉开喜帘,与我四目相对后,流出两行血泪。
“疏月,我们的婚约你忘记了吗?你答应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你都忘记了?”
此刻,他声音泣血,字字哽咽。
仿佛先前要将我送给山匪的人不是他一般。
可我明白,沈砚对我没有真心,如今这般不过是故作深情。
前世,他挽着我的手时,说他此生从未爱过的话,还历历在目。
如今,沈砚这般狼狈,只要我觉得恶心。
我不过是一个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疏月,你说是丞相逼你入宫,只要你愿意说,我立刻用军功赎你自由,以后我只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
他说,我却笑。
高高在上的沈大将军,竟然也有如此狼狈乞求的时候。
但我眼底却没有半分后悔,反而淡淡推开沈砚抓住喜轿的手,平淡出声:“沈将军,进宫之事,是小女一心所愿,还请您让路,耽误了吉时,只怕小女往后进宫的路更难走。”
一句沈将军,要沈砚双手发颤。
他颤抖着手,声音哽咽:“疏月,你是要和我划清界限?”
他装作深情,好似非我不可。
可如今,无论他再如何示好,如何悔恨,我都不相信了。
“沈将军,小女的路难道不是你亲手给小女选好的吗?”
“你要京中无人敢娶我,甚至要折辱我,只为给叶渺渺铺路,如今我全都忍受了,你又要后悔什么?”
“沈将军,入宫之路本就举步维艰,难道你真的要我还未入宫门,就传出去与男子在宫门前拉扯不清,遭皇帝厌弃吗?”
沈砚看着我眼底的厌弃,颤抖着手就要抓住我。
“疏月,难道你就当真这么恨我?”
我推开他的手,对着掌事嬷嬷开口:“嬷嬷,请快带我入宫吧,要是误了时辰,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征战沙场无数的沈砚此时竟然连刀都攥不稳,被守门侍卫打跪在地。
“疏月,求你”
可我只是收回喜帘,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丽妃娘娘进宫了!”
掌事嬷嬷喊道,混着沈砚的哀求。
可三声后,便再也听不见沈砚的哀求声。
宫中红墙高筑,至此,我与沈砚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