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晏便带人将燕王堵在了大殿上。
萧晏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朕再问你一遍，沈思凝到底在哪里？”
燕王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随即强装镇定：
“我说过了，沈姑娘南下游玩去了。”
萧晏冷笑一声，将那本册子扔到燕王面前:
“那你解释一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燕王看到册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有些闪躲：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
萧晏一步步逼近他:
“那阿凝的婢女为何会被你们折磨致死？”
燕王被逼到墙角，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一声：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沈思凝她已经死了。”
萧晏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沈思凝死了！”
燕王提高声音，带着一丝挑衅，
“不过还真是可惜，我还没尝够她的身子，她就自尽了，还真是对你一片痴情啊。”
萧晏眼底瞬间猩红一片，狠狠拽住燕王的衣领:
“你竟敢亵渎朕的妻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燕王嗤笑一声：
“别忘了，你还在我燕国地界，能奈我何？”
“再说了，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我们两国的和平？”
萧晏咬了咬牙，还是松手了:
“你说得对，她只是个质子，不能因为她坏了大事。”
燕王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那个贱人被草席卷着，扔到城外的乱葬岗了。现在恐怕早就被野狗啃得尸骨无存了。”
萧晏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画面。
那日他和柳如玉的仪仗经过城郊，路边被野猪拱出的那具用草席包裹的尸体。
萧晏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他想起自己当时说要让我魂飞魄散。
原来，他亲自下令碾过的，是他等了六年的妻子。
原来，他口中的晦气东西，是他曾发誓要用一生守护的人。
巨大的悔恨瞬间将他淹没。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锦袍。
他再也顾不得燕王。
转身疯了一样冲出燕国王宫，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的乱葬岗疾驰而去。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疯狂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滑落。
萧晏，你终于知道一切了，可我已经等不到你了。
乱葬岗上，阴风阵阵，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萧晏不顾污秽，疯了一样在乱葬岗上寻找着。
“阿凝，朕来接你回家了！阿凝，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乱葬岗上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
终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具被野狗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冰冷的身体，热泪不断滚落。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残破的身体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
他抱着我的尸体，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带着无尽悲鸣。
“阿凝，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还没等到朕来接你啊。”
“阿凝，你骂朕吧，你打朕吧，只要你能醒过来。”
“阿凝，朕错了，朕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飘在他身边，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悲凉。
他现在才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