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林晚姝为他担心。
“难道是跋扈桥和江子墨的手笔?但他们的计划是找杀手开枪对付你啊。”
林晚姝深深地蹙眉,满脸疑惑。
“这一次的事儿和他们无关。我们的计划继续”
张成严肃道。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纱,从云层里漏下来,铺满整座城市的屋顶。
林晚姝别墅侧面公寓楼的天台上,一道黑影蜷缩在锈迹斑斑的水箱阴影里,迷彩服的颜色与夜色融为一体,若非呼吸时胸口极轻的起伏,几乎让人以为是块风化的石头。
“静蛇”的呼吸比猫毛落地还要轻,鼻尖萦绕着水箱的铁锈味与夜露的潮气。
狙击枪的枪管缠着灰黑色伪装布,布料上的纹路与天台地面的裂纹完美契合,镜头稳稳对准百米外那扇亮着暖光的阳台。
十字准星里,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身影背对着他倚在栏杆上,卫衣的帽子蹭着栏杆的雕花,连耳根那颗浅褐色的痣都清晰可辨,与雇主给的照片分毫不差,仿佛是从照片里走出来的。
他已经在这里趴了三小时,迷彩服的裤脚凝结着细碎的露水,风一吹,便顺着布料的褶皱滑下去,在水泥地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指尖却稳如磐石,连轻微的颤抖都没有——这双手,曾在三百米外射中过苍蝇的翅膀。
“等收工,就去马尔代夫晒半年太阳。”静蛇无声勾唇,嘴角的疤在月光下扯出一道狰狞的弧线,指腹轻轻扣上扳机,心跳在那一秒刻意放缓,像被调成静音的钟表。
阳台门似乎被风推开,那道灰色身影晃了晃,后脑勺恰好稳稳嵌进十字准星的中心,连发丝扬起的角度都像是计算好的。
静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指腹猛地发力。
“砰!”
消音器将枪声压成闷响,像远处有人踩碎了块冰。子弹带着旋转的力道,像道黑色闪电撕裂夜空,空气被划出一道无形的轨迹。
瞄准镜里,那头颅像被捏碎的陶罐,灰色卫衣的后背瞬间洇开大片红色,像朵在黑夜里骤然绽放的死亡之花,触目惊心。
“搞定。”
静蛇低笑一声,声音里裹着浓浓的得意。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拆解狙击枪时,手指翻飞得像在跳某种诡异的舞蹈,弹匣、枪管、瞄准镜被分门别类塞进背包,拉链拉动的声响轻得像虫鸣。
可拉链还没拉到底,楼下突然传来警笛的尖啸,由远及近,像无数把淬了冰的尖刀,一下下刺破夜的寂静。
“操!”他猛地探头,额前的碎发被夜风掀起。
公寓楼四周突然亮起一片警灯,红蓝光束在夜色里炸开,将半边天染得诡异,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楼下的巷口涌出一群穿防弹衣的警察,举着盾牌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带队的李队正拿着对讲机嘶吼,声音透过夜风飘上来,带着金属般的锐响:“各单位注意!杀手在十楼天台,守住所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