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老婆姜宁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她是我死缠烂打,放弃了家族继承权才娶回来的真爱。
她爱猫,我就算对猫毛过敏到休克,也为她养了一只。
可这已经是我们的猫,团团,第九次失踪了。
我被姜宁反锁在堆满猫毛的储藏室里,她哭着说:时屿,找不到团团,我们谁也别想出去!
过敏反应迅速爆发,我呼吸困难,拼命拍门,她却在门外和她的好友林哲打电话,暧昧甜蜜。
阿哲,这次的镇静剂好像不太够,他还在挣扎。
放心,医生说他过敏性休克,加上镇静剂,这次死定了。
我脑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1.
我喘着粗气,呼吸越来越急促。
喉咙火辣辣的,肺里像是被灌满了水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我蜷缩在储藏室角落,视线已模糊。
门外,我爱若性命的妻子姜宁,正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声和她的好友林哲通话。
他快不行了,这次贺家的财产都是我们的了。
宁宁,辛苦你了,等拿到钱,我们就去环游世界。
我拼命捶打着门板,指甲在木门上划出血痕。
姜宁……开门……
我哑着嗓子呼喊。
门外传来姜宁嫌恶的冷哼。
吵死了,阿哲,你先别挂,我听听这废物什么时候断气。
我眼前发黑,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一个冰冷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
【这废物死了正好,省得我再演戏,真恶心。】
是姜宁的声音。
不,不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而是直接响在我脑子里。
我浑身一激灵。
这是……心声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疯狂的贪婪和算计。
【等他死了,把公司掏空,姜宁这个蠢女人也没用了。】
是林哲!
我像被人从头顶淋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我没死。
我不仅没死,还……觉醒了什么奇怪的能力。
我必须活下去。
我蜷在地上,侧耳倾听着脑中属于姜宁的恶毒心声。
【怎么还没死透万一陈叔等会儿过来怎么办】
【不行,不能让陈叔发现。】
【还好我提前跟城北那家宠物店打好招呼了,让他们把猫处理掉,监控也删了,万无一失。】
城北宠物店!
我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用尽力气,嘶吼出声。
城北……宠物店……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是姜宁慌乱的尖叫。
你怎么知道的!
她猛地拉开门,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我,眼中闪过慌乱。
但我捕捉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他怎么会知道城北宠物店难道他听见了不可能!】
【算了,先把他弄出去,不能死在这里。】
姜宁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冲过来抱住我。
时屿!你怎么样了我刚刚太着急了,手机没电了才没听到你敲门!
她哭得梨花带雨,焦急万分。
你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要不是我能清晰地听到她内心的咒骂,我恐怕真的会再次相信她。
【废物,真沉。】
【千万别死在去医院的路上,不然我说不清。】
我被她和匆匆赶来的林哲送上救护车。
在救护车的一路呼啸中,我闭上眼睛,伪装昏迷。
姜宁,林哲。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2.
医院里,我皱起了眉,消毒水味真是难闻。
我昏迷在病床上,姜宁和林哲守在旁边,扮演着情深义重的妻子和朋友。
贺家的助理陈叔赶来,看到我脸色惨白,眼圈瞬间就红了。
贺少……
我能听到他内心的悲痛和担忧。
【贺少怎么又弄成这样姜宁这个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行,我得查清楚。】
陈叔是个忠心的人。
姜宁却立刻上前,拦住他,脸上的悲伤摆得恰到好处。
陈叔,你别担心,医生说时屿只是过敏,加上找不到团团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好了。
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输液袋。
贺太太,这是镇静剂,能让贺先生好好睡一觉。
我心中冷笑。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医生的心声。
【姜宁给的钱真不少,加大点剂量,让他多睡几天,最好别醒过来。】
好一招蛇鼠一窝。
当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缓缓流入我的血管时,我将计就计,彻底昏睡过去。
病房里只剩下姜宁和林哲。
他们以为我听不见了,开始肆无忌惮地密谋。
宁宁,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等他一死,我们就宣布他是思念猫咪过度,悲伤而亡。
我听见他心里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姜宁娇笑一声。
不止,我还要让他身败名裂。我已经买通了几个媒体,就说他精神不正常,有虐猫倾向,把猫弄丢了还贼喊捉贼,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这样,他死了,所有人都会同情我这个可怜的寡妇,贺家的财产和公司,就没人会怀疑我了。
【等拿到钱,我就把林哲也甩了,他一个凤凰男,也配得上我】
我躺在床上,听着这两人各怀鬼胎的对话,心中一片冰冷。
好啊。
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我悄悄按下了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录音键。
这些,都将是送你们下地狱的凭证。
等他们离开后,我立刻睁开眼,拔掉针头,给陈叔发了条信息。
陈叔,去城北一家叫『爱宠之家』的宠物店,查一个叫林哲的人最近有没有寄存或丢弃过一只布偶猫。告诉老板,我出十倍价钱,买他的原始监控。
陈叔的行动力很强。
不到半天,他就回了消息。
贺少,都办妥了。监控视频和宠物店老板的转账记录都在我这。老板说,林哲让他把猫处理掉,他没舍得,偷偷养在后院了。
我长舒一口气。
团团没事,就好。
我的猫,我的钱,我的人生。
你们一个也别想拿走。
3.
我在医院昏睡了两天。
第三天,我醒了。
姜宁立刻扑到我床前,握住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
时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她演得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我能听到她内心的不耐烦,我几乎又要被骗了。
【装模作样,怎么还不死。】
我虚弱地看着她,眼神依旧是她熟悉的深情款款。
宁宁,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我顿了顿,状似无意地开口。
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个梦。
姜宁给我擦眼泪的手一僵。
梦梦到什么了
【这废物不会真的想起什么了吧】
我看着她,缓缓地说:我梦到团团了,它好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猫粮的香味。
是一种很特殊的猫粮,好像是……城北那家店特供的。
砰的一声。
姜宁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你……你说什么
【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怎么可能!】
我装作没看见她的失态,继续用虚弱地说:我还梦到你了,宁宁。你说那天你在家插花,可我梦里……你好像在一家咖啡馆里。
我抬眼,直直地看着她。
就在城北那家宠物店对面。
姜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时屿……你,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说什么胡话呢
她想笑,但嘴角却怎么也扯不起来,比哭还难看。
林哲这时正好提着果篮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察觉到不对。
宁宁,怎么了时屿,你醒了
他快步走过来,不动声色地将姜宁护在身后。
我听到了他内心的警惕。
【贺时屿不对劲,他好像在试探姜宁。】
姜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躲到林哲身后,指着我,带上了哭腔。
阿哲,时屿他……他好像魔怔了,他说看到我在城北……他是不是怀疑我
林哲皱起眉,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审视。
时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宁宁这几天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心中冷笑。
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可能真的是我睡糊涂了吧。
宁宁,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去牵她的手。
姜宁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我看到了。
也听到了她内心的恐惧。
【他的眼神好可怕,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很好。
恐惧,只是开始。
4.
贺家的家宴,定在一周后。
这是贺老爷子定下的规矩,雷打不动。
也是我为姜宁和林哲准备的审判场。
出院后,我依旧扮演着那个对姜宁言听计从的恋爱脑废物。
她说什么,我都点头。
她让我把公司的一些事务交给林哲分担,我也照做。
姜宁和林哲以为我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内心的嘲讽和算计几乎要溢出来。
【这废物真是无可救药,被我吓唬一下就又变回哈巴狗了。】
【贺时…屿越蠢,我们的计划就越顺利。】
我冷眼旁观,听着他们的心声,一步步收紧我布下的网。
家宴当天,贺家大宅灯火通明。
贺老爷子坐在主位,家族众人齐聚一堂,气氛庄重。
酒过三巡,姜宁突然站了起来。
她眼圈一红,未语泪先流。
爷爷,各位叔伯,我……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时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我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开始表演。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养猫,明知道时屿对猫毛过敏……
她哽咽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引来了不少同情的目光。
可我太喜欢团团了,时屿也答应过我会好好对它。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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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我。
但是时屿他,因为我和阿哲是好朋友,就一直心存芥蒂。他……他竟然背着我,一次又一次地把团团丢掉!
这次团团失踪,就是他把我锁进储藏室,故意让我找不到猫!
她哭得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心胸狭隘,善妒,甚至虐待动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哲也适时地站出来,痛心疾首地作证。
贺爷爷,我可以作证。时屿确实多次警告我,让我离宁宁远一点。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气撒在一只无辜的猫身上。
一时间,满堂哗然。
所有人都用异样、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老爷子脸色铁青,重重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
贺时屿!你来说!这是不是真的!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急不躁地站了起来。
我没有看姜宁,也没有看林哲。
我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团团,过来。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侧门被陈叔打开。
一道雪白的身影闪电般地冲了进来,无视了姜宁伸出的手,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团团抬起头,亲昵地蹭了蹭我的下巴,然后转向姜宁和林哲,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龇牙咧嘴。
全场皆静。
动物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姜宁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5.
一只猫,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是你用什么手段威胁它……
姜宁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抚摸着团团柔软的毛发,抬眼看向她,笑了。
别急,证据,我有很多。
我向陈叔递了个眼色。
宴会厅的巨幅投影幕布缓缓降下。
第一段视频,是城北爱宠之家门口的监控。
画面中,林哲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猫包,将团团塞给宠物店老板,然后塞给他一沓厚厚的现金。
时间,正是团团第九次失踪的那天下午。
林哲的脸,在高清镜头下清晰无比。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第二份证据,是林哲与宠物店老板的微信转账记录。
金额,五千元。
备注:处理掉。
第三份证据,是我和宠物店老板的通话录音。
老板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林哲是如何收买他,让他把猫处理掉,并承诺删除监控。
宁宁,我看向早已面无人色的姜宁,声音冰冷坚硬,这就是你说的,我虐待团团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阿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宁慌乱地看向林哲,试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林哲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我看向姜宁,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出了那个准备已久的问题。
宁天,你不是说那天下午,你一个人在家插花吗
姜宁下意识地点头:是……是啊……
我笑了。
笑得让她遍体生寒。
可我听你的心声说,你当时正在城北的咖啡馆里,一边喝着拿铁,一边等阿哲处理掉团团的消息呢
心声二字一出,全场死寂。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又转向姜宁。
姜宁的脸,唰的一下,白得像一张纸。
她瞪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嘴唇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内心的尖叫,却像海啸一样在我脑中炸开。
【心声他听得到我的心声!】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我看着她惊恐到扭曲的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没错。
我就是魔鬼。
一个从地狱爬回来,向你们复仇的魔鬼。
我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将她完美的伪装,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这只是开始。
6.
家宴上的审判,让我彻底撕下了恋爱脑废物的标签。
但同时也给我带来了新的麻烦。
心声之说,太过骇人听闻。
贺家人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畏惧和猜疑。
老爷子把我叫到书房,沉默了很久,才问我:时屿,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能承认金手指的存在。
我只能半真半假地回答:爷爷,或许是那天我被关在储藏室,濒死之际,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感应吧。
老爷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追问。
他只说了一句:姜宁和那个林哲,你自己处理干净。
我明白他的意思。
贺家的脸面,比真相更重要。
我顺水推舟,以精神受创,需要休养为由,暂时交出了在贺氏集团的部分管理权。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这场变故打击得一蹶不振。
姜宁和林哲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在家宴上颜面尽失,但他们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惩罚。
姜宁依旧是贺太太,林哲也依旧在我的默许下,管理着公司的一些边缘项目。
他们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终究还是那个离不开姜宁的窝囊废。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内心的盘算。
【贺时屿就是个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等风头过去,他还是得乖乖听我的。】
【先让他消停几天,等他缓过来,再慢慢图之。贺氏集团,早晚是我们的。】
愚蠢。
我放出的,只是诱饵。
我需要时间,来布局,来识别出那些藏在公司里,与他们勾结的内鬼。
而我的读心术,就是最强的武器。
董事会上,我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像个透明人。
项目负责人李总正在做报告,慷慨激昂。
但我听到的,却是他内心的声音。
【这个项目的利润,我已经和林哲说好了三七分。贺时屿这个傻子,反正也看不懂财报。】
我看向他旁边的财务总监。
【李总胆子真大,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敢做。不过林哲给了封口费,我就当没看见吧。】
还有好几个董事,他们的心声都暴露了与林哲或明或暗的联系。
很好。
你们的名字,我都记下了。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然收拢。
而这些自作聪明的猎物,还对此一无所知。
7.
2周后,天海市的商界开始流传一些奇闻。
林哲主导的几个项目,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一些意外。
城南那块地,林哲的团队做了三个月的调研,志在必得。
拍卖会上,他胸有成竹地举牌。
我听到了他内心的最终底价:三亿五千万。
于是,我在最后一秒举牌。
三亿五千零一万。
林哲当场愣住,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以为我只是在赌气,咬着牙跟了价。
三亿六千万!
我立刻放下号牌,微笑着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最终,他以远超市场价的价格,拿下了那块烫手的山芋。
后来我才知道,那块地下有复杂的地质问题,开发成本极高,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林…哲被董事会骂得狗血淋头。
还有一次,他想收购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
谈判前夜,我听到了他收买对方核心技术人员的心声,知道了他的所有底牌和谈判策略。
第二天,我直接截胡,开出了一个对方无法拒绝、但又恰好在我盈利点之上的价格,成功将那家公司收入囊中。
林哲气得在办公室里砸了所有东西。
他焦头烂额,百思不得其解。
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决策,都像是被我提前预判了一样,处处碰壁。
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甚至怀疑自己团队里出了内鬼。
而这一切,都清晰地反映在姜宁的心声里。
起初,她还安慰林哲。
【阿哲别急,只是运气不好。】
后来,她的心声越来越暴躁。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贺时屿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林哲真是个废物!早知道他这么没用,当初就该找个更强的靠山!】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想个办法,彻底解决掉贺时屿!】
我听着她内心的嘶吼,眼神愈发冰冷。
想解决我
晚了。
该被解决的,是你们。
8.
时机成熟了。
我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回到了我和姜宁的婚房。
她正和林哲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看到我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跳。
时屿你怎么回来了
姜宁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茶几前,将一份文件甩在他们面前。
离婚协议,签了吧。
文件上,净身出户四个大字,刺得他们眼睛生疼。
短暂的错愕之后,姜宁和林哲对视一眼,竟然都笑出了声。
时屿,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姜宁走过来,想和以前一样挽住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
她也不尴尬,继续用那种哄小孩的口吻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还在为团团的事情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别闹了,把协议收起来,好不好
林哲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时屿,夫妻哪有隔夜仇。你这么爱宁宁,怎么舍得跟她离婚
我听着他们内心的嘲讽。
【看吧,我就说他离不开我。闹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让我哄哄他。】
【真是个没断奶的巨婴,太好控制了。】
我看着他们胜券在握的嘴脸,觉得可笑至极。
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我是在通知你们。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我的律师团队,鱼贯而入。
为首的张律师,将一沓厚厚的资料和一台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
姜女士,林先生,请过目。
姜宁和林哲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那些资料时,一点点凝固。
那是姜宁婚内转移财产的银行流水记录,每一笔都清晰无比。
她偷偷将我们夫妻共同财产转移到她母亲名下的账户,再由她母亲转给林哲的公司。
金额,高达九位数。
平板电脑上,播放着一段录音。
正是那天在病房外,他们密谋如何害死我、让我身败名裂的全部对话。
这……这是伪造的!贺时屿,你为了离婚,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姜宁的声音开始颤抖,但还在嘴硬。
我冷冷地看着她。
伪造这些资金流向,每一笔都有银行记录。这段录音,可以交由专业机构鉴定。
我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然后,我投下了最后一颗重磅炸弹。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我不仅要离婚。
我还要以『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正式起诉你们两个。
轰!
姜宁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彻底崩溃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贺时屿,你不能!
她想冲过来抱住我的腿,被保镖拦住。
她披头散发,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优雅名媛的样子。
我错了!时屿我错了!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林哲也吓得面如土色,瘫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听着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咒骂和绝望。
【魔鬼!他是魔鬼!】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
心中,再无波澜。
从我濒死的那一刻起,我心里的那个爱着姜宁的贺时屿,就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复仇者。
清算,正式开始。
9.
离婚和起诉的流程,走得比想象中更顺利。
贺家的律师天团,加上我提供的铁证,姜宁和林哲毫无还手之力。
婚内转移的财产被悉数追回,姜宁净身出户。
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也因为证据确凿而成立。
他们被判入狱,等待他们的是漫长的刑期。
我彻底切断了和过去的联系,正式回归贺氏集团。
董事会上,我坐在了过去属于我的主位上。
那些曾经轻视我、与林哲勾结的董事们,此刻都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没有立刻清算他们。
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我的读心术,也在这段时间里,悄然升级了。
我不再只能被动接收强烈的情绪心声。
现在,我可以主动对某一个体进行窃听,读取他表层的思想。
我将其命名为——意念窃取。
在一次关于新季度战略的会议上,市场部总监王总提交了一份看似完美的方案。
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我却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发动了意念窃取。
【还好,方案里那个致命的数据漏洞没人发现。只要项目通过,我挪用公款的事情就能被掩盖过去了。】
我嘴角勾起冷笑。
我拿起方案,轻轻敲了敲桌子。
王总监。
王总监身体一僵,勉强挤出笑容:贺总,您有什么指示
方案第37页,关于海外市场预期增长率的预测,你引用的数据模型,是三年前的旧版本。
我淡淡地开口。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模型因为会导致至少15%的误差,已经被公司淘汰了。
王总监的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怎么知道的!这个细节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我没有停下,继续说道:用旧模型,会导致预算超估近两千万。王总监,你是不专业,还是想用这两千万,填补你儿子在澳门欠下的赌债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总监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面如死灰。
我环视全场,看着那些董事们惊惧交加的脸,听着他们内心的恐慌。
【他全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太可怕了,他不是人,是神!】
我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我需要的,不是他们的喜爱,而是他们的畏惧。
从今天起,贺氏集团,我说了算。
10.
肃清了内部的蛀虫,贺氏集团重新焕发生机。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林哲背后的林家。
一个看似普通的二流家族,却敢将爪子伸向贺氏,野心不小。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与林家正面交锋的战场。
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
天海市政府推出一块黄金地皮的竞标,引来了无数商业巨头的争夺。
贺氏集团,林氏集团,还有……苏氏集团。
苏氏集团,是唯一能与贺氏在天海市分庭抗礼的存在。
它的掌舵人,是商界一个传奇般的女人——苏晚晴。
以铁血手腕和雷厉风行的作风闻名,人称冰山女总裁。
竞标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她。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长发挽起,面容冷艳,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她坐在离我不远的位置,气场强大,周围仿佛都降了几度。
林家的代表,是林哲的父亲林海。
一个看起来笑眯眯,实则老奸巨猾的狐狸。
竞标过程异常激烈。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三家。
我将目标锁定在苏晚晴身上,尝试着发动了意念窃取。
出乎意料,我并不能完全读取她的思想。
她的精神力很强,像一堵坚固的墙。
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些零星的念头。
【贺氏的方案,重点在后续的商业生态链打造,前期报价不会太激进。】
【林家是孤注一掷,一定会死咬价格。】
【贺时屿……】
当她的念头触及我的名字时,我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
我加强了精神力。
终于,我捕捉到了一句完整的心声。
那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还是老样子。】
我愣住了。
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
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这句没头没尾的心声,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困惑。
最终,那块地被苏氏集团以一个极高的价格拿下。
林海气得脸色发青,拂袖而去。
我却并不在意。
因为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那块地。
而是苏晚晴。
这个浑身是谜的女人,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1.
竞标会后,我主动约了苏晚晴。
见面的地点,在我名下的一家私人会所。
她准时到达,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
贺总,有事
她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废话。
我给她倒了一杯红酒,开门见山。
苏总,明人不说暗话。林家最近的小动作,你应该也清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苏晚晴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她在审视我,评估我。
我再次尝试读取她的心声,依旧是模糊的片段。
【想合作】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林家。】
【他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又是以前。
这个以前到底是什么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说:林家已是附骨之疽,不彻底清除,早晚会成为大患。贺氏和苏氏联手,吞掉林家,瓜分他们的产业,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苏晚晴终于抬眼看我,眼神锐利。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我知道林家最大的命脉在哪里。
我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那是我利用读心术,从几个被我清除的内鬼脑中,拼凑出的信息。
林家最大的现金流来源,并非明面上的地产业务,而是一条隐秘的海外走私链。
苏晚晴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我知道,她心动了。
她内心的那堵墙,出现了裂缝。
【他竟然查到了这个……】
【这条线,连我都只查到一点眉目。】
【贺时屿……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她合上文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合作可以。
但我要林家在东南亚的全部渠道。
成交。
我伸出手。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冷,和她的人一样。
但在握住的那一瞬间,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破碎的画面。
夏日的午后,游乐园,两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小男孩,笨拙地给一个小女孩戴上一个草编的戒指。
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当新娘!
画面一闪而逝。
我心中巨震。
这是……我的记忆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小女孩……是谁
12.
和苏晚晴达成合作后,我们针对林家的连环计,正式启动。
我负责正面战场,利用贺氏的资本优势,在股市上狙击林家的上市公司,不断蚕食他们的市场份额。
苏晚晴则负责暗线,利用她的人脉,精准地打击林家那条隐秘的海外走私链。
林家腹背受敌,很快就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
林海几次三番想找我求和,都被我拒之门外。
他以为我只是为了报复林哲,却不知道,我的目标是整个林家。
林家的资金链,在我们的双重打击下,岌岌可危。
他们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监狱。
姜宁在狱中,不知为何,精神开始失常。
她逢人就说我是魔鬼,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起初没人相信,只当她是疯了。
但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媒体耳中。
一时间,关于我精神状态不稳定、有妄想症的传闻,甚嚣尘上。
贺氏集团的股价,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我知道,这是林家在背后搞的鬼。
想用舆论来攻击我,逼我就范。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我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
我找到了走投无路,被林家当成弃子的姜宁。
在探视室里,她看到我,像见了鬼。
她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你别过来!魔鬼!
她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记忆和思绪都混乱不堪。
我发动了我的新能力——记忆碎片。
在对方情绪剧烈波动时,我能捕捉到与她情绪相关的记忆画面。
我看着她,缓缓开口:姜宁,是谁让你来接近我的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混乱记忆的闸门。
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
昏暗的房间,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将一张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的女孩,眉眼间,竟然和苏晚晴有几分相似。
男人的声音响起。
记住,贺时屿喜欢长得像这个女人的女孩。
接近他,让他爱上你,成为他的软肋。
另一个画面。
家宴之后,林哲在对她发火。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叔的计划全被你打乱了!
二叔
哪个二叔
我心中一凛。
贺家的二叔,贺明德。
那个一直对我笑呵呵,看似与世无争的二叔。
原来,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条毒蛇。
姜宁,林哲,甚至整个林家,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整个贺氏集团。
而我,是他计划中,必须除掉的绊脚石。
13.
贺氏集团的年度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我的二叔贺明德,联合了几个被林家残余势力收买的小股东,突然发难。
我提议,罢免贺时屿总裁的职务!
贺明德站起来,一脸痛心疾首。
时屿最近的行为,大家有目共睹。先是和妻子闹出那样的丑闻,现在外面又传他精神状态不稳定。贺氏集团交给他,我不放心!
没错!我们要求重新选举总裁!
几个小股东立刻附和。
会议室里,支持我的人和反对我的人,泾渭分明。
老爷子坐在主位,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他也在等,等我的应对。
我坐在那里,面色平静,仿佛被弹劾的人不是我。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苏晚晴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她的律师团队。
苏总您怎么来了
贺明德愣住了。
苏晚晴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我身边。
我代表苏氏集团,以及我个人持有的贺氏集团5%的股份,支持贺时屿先生继续担任总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另外,苏氏集团刚刚完成了对林氏集团所有不良资产的收购。也就是说,现在林家那些股东手里的票,都在我这里。
全场哗然。
贺明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苏晚晴会突然杀出来,成为我最强的盟友。
你……你们……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二叔,别急,好戏才刚开始。
我将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
那是他与林家勾结,多年来侵吞公司资产的全部证据。
还有一份,是当年策划车祸,想害死我父母,让我成为孤儿的证据!
那场车祸,我侥幸活了下来,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贺明德的脸色,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不会被忘记的。
我转过身,看向苏晚晴。
那个一直被我遗忘的,关于夏日午后和草编戒指的记忆,此刻无比清晰。
我看着她,缓缓说出那句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儿时约定。
晴晴,我来娶你了。
苏晚晴那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在这一刻,轰然融化。
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原来,当年车祸让我失去的,是关于她的全部记忆。
而她,就是照片上那个女孩,我真正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