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跨年夜。
房东太太家燃着温暖的壁炉，扬着笑往餐桌上端上最后一道炖菜。
何旭自然在，路遇行也很不见外地来了。
充分发挥了他妇女之友的称号，将房东太太哄得笑容满面。
餐后，几个人围着暖桌闲聊。
直到老人犯困，先行上楼休息。
路遇行帮忙收拾。
何旭有些紧张地将宋淇蔓叫到外面。
月色很亮，白澈地洒在两人的身上。
男人递上手里厚厚的一本画册。
宋淇蔓不明所以地接过翻开，有些怔然。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她的侧写，肉眼可见地倾注了作画者无法掩饰的情感。
她沉默着一页页翻过去，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淇蔓姐，”何旭像是终于做好了心里准备，磕磕巴巴地喊她，“宋，宋淇蔓，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不一样”
他打着腹稿，郑重又紧张地说着准备好的告白。
“总之，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宋淇蔓双手攥着那本盛满少男心事的画册，认真耐心地听完了青涩的告白。
她没感觉到心动，但也没有厌烦。
只是很豁然地弯了弯嘴角：“谢谢你。”
“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被不留余地地拒绝了。
失恋的何旭垂头丧气地先走开了，宋淇蔓独自站在原地，仰头看着星星。
“为什么不给他个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的男声。
宋淇蔓没回头，但是翘了翘嘴角，等来人站在她身边，才不紧不慢地说：“怎么这么爱偷窥别人？”
路遇行被怼了也没恼，沉默了几秒开口：“他看起来挺真心的，这么不留情。”
他偏头，看着女人白皙精致的侧脸，没忍住问道：“以后不会再想和谁在一起吗？”
出乎意料地，对方居然轻笑了一声。
“没有啊。”
宋淇蔓的声音轻轻的，脸转过来，漂亮的瞳孔里有着清晰的笑意。
“只是我在想，某个人什么时候会说真心话？”
路遇行愣住了，僵在原地看着宋淇蔓完全转过身正对着他。
宋淇蔓凑近男人，鼻尖微微耸动，闻到了男人身上浅浅的红酒味。
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用，一向游刃有余的路遇行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呆滞，瞳孔糊了一层水似的。
“路遇行，”宋淇蔓很轻地叫他的名字，指尖缓缓抓住男人的大衣衣襟，“你真的没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她分明没喝酒，却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气氛感染得醺醺然，变得冲动。
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重。
宋淇蔓仰头看着他，忽然余光瞥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指尖伸在女人的发间，大拇指轻轻扣在细腻的皮肤上。
心跳倏尔停了一下，而后坏了一样地快得吓人。
呆滞的人变成了宋淇蔓。
瞳孔里的男人缓缓放大。
两片冰凉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黑夜中，闪过一丝白。
宋淇蔓的睫毛忽的抖动了一下，转了转眼珠。
下雪了。
她和路遇行接吻了。
冰凉的身体被一点点注入温暖，体温一点点上升。
突然，她听到寂静中响起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下一秒，眼前的人被猛地扯开。
而后响起了拳肉碰撞的声音。
宋淇蔓吓了一跳，立刻慌忙去扯地上扭打的两具身体。
“喂你”
她愣住了，看着眼前那双猩红痛苦的眼睛，嘴唇嗫嚅。
“怎么是你，段盛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