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恭喜两位，宝宝很健康。”
丁宁看着屏幕上的安稳的胚胎，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她偏了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刚想说什么，却蓦地有些僵住。
段盛喆视线是落在屏幕上，然而却仿佛没有落到实处。
放空的眼神似乎是透过他们的孩子，想到了别的什么。
丁宁拼命压制情绪，却不由自主地猜测。
他也许，不，是一定想起了那个孩子。
宋淇蔓那个意外流产的孩子。
心脏被攥紧，眼眶有些刺痛，丁宁眨了眨眼，没有显示出异样。
段盛喆对女人的情绪变化和眼神一无所知。
因为他确实如对方料想的那样，想起了那个意外。
那本该是他第一个孩子。
而就因为他的迟钝和无知，甚至从没有陪宋淇蔓去做过产检。
也就从来不曾见过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眼。
丁宁看着他，动了动僵硬的唇角，手指抬起想要拉住他身侧的手。
“阿喆，我”
“不好意思，”段盛喆忽然回过神，抬起手捏了捏太阳穴，“我突然想起有个视频会议，等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说罢，他连一眼也没看丁宁，转身就走。
丁宁扑空的手指悬在半空中，怔愣着直到人离开，将门关上。
段盛喆蒙头快走，直到坐进驾驶座，才忽然松下长舒一口气。
他视线落空怔了一会儿，忽然猛地锤了几拳方向盘。
刺耳的喇叭声响彻停车场又归于寂静。
段盛喆胸膛起伏着，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进了电话。
他接起，那头传来下属的声音。
“段总，您让我查的路遇行的动向”
“最近有了一点发现。”
叮铃——
门口的风铃声响，宋淇蔓转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路总公司要破产了吗？怎么最近这么闲。”
一个月往这飞了三次，每次待个两三天又走了。
路遇行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笑着说：“就是因为经营良好，所以不用太操心。”
余光瞥到窗口的座位有人站起走过来，他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
“哟何旭，真是每次来你都在啊。”
来人揽上路遇行的肩膀，一副好哥俩的样子。
“我在这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你隔三差五老远飞来，也不知道我们镇有什么吸引你的。”
两个人维持着自然微笑，话里话外都想给对方拆台。
宋淇蔓忙着，也没空听他们说什么便回柜台忙碌着。
何旭坐会位置，继续画着什么。
路遇行在他对面坐下，瞥了一眼。
画本上赫然是系着围裙的宋淇蔓。
男人靠坐着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真的喜欢宋淇蔓？”
何旭顿住，瞄了一眼忙碌的人又收回来，大大方方地说：“对，我喜欢她。”
“而且我已经在准备表白了，就在一个星期后跨年那天。”
路遇行挑了挑眉，没控制住语气有些嘲讽道：“你觉得她会喜欢你？会同意？”
何旭噎住，目光闪烁了一下又变得坚定。
“如果她也喜欢我，那就是我中奖了，如果不喜欢，那我就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告白是我要做的事，喜欢一个人连说都不敢说不敢让她知道，算什么喜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路遇行表情僵了一下，偏过头抵着拳干咳了一声。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糟乱的声音伴随着惊异的轻叫。
何旭刚抬起头，眼前的人已然闪现一般冲了过去。
宋淇蔓微微躬着身，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小臂。
旁边是翻倒的水壶，地上的茶水还冒着白气。
路遇行一把抓过她到水池下冲水降温。
“没事吧？”
宋淇蔓的五官疼到皱在一起，她偏过头看到男人紧张的侧脸，却忽然怔住。
脑海中闪过许多年前的一个模糊画面。
“高中的时候，我低血糖晕倒，”她没多作思考地脱口而出，“是你抱我去医务室的？”
宋淇蔓看到他顿了一下，而后转过头。
路遇行躲闪了两下宋淇蔓的眼睛，吞吞地答道：“是我。”
何旭站在后面，看着对视的两人。
好像明白又预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