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职仪式结束的宣告声像被拉长的叹息，在教学楼里悠悠回荡。学生们潮水般涌出礼堂，瞬间填记了校园的每个角落。转职为战士的男生勾肩搭背地比划招式，转职成射手聚在树荫下讨论远程武器，连几个未成功转职的女生都凑在一起规划未来，唯有林夜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独自走向校门口。
他不喜欢热闹。人群的喧嚣会打乱他的思绪，不如独处时来得清明。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场上还留着未散的喧嚣，穿不通职业初始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聚着，笑声与讨论声像柳絮般飘过来，却都与他无关。
“药草师……”林夜沿着围墙根的梧桐树荫慢慢走，脚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明明是基础职业，却冷门到连教材都没提过多少。”他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心里的迷茫像薄雾般弥漫开来。毒性伤害该怎么运用？战斗时要近身释放毒素，还是远程投掷药粉？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初始装备，是侧重速度的轻便皮甲，还是侧重攻击的新手法杖？
路过街角的花店时，玻璃窗里的铃兰正散发着清苦的香气，他忽然想起教材上对药草师的伤害归属是“自然伤害”，脚步顿了顿。或许药草师与植物有关？可他从小到大除了养死过三盆仙人掌，对花草一无所知。
爸妈是普通职工，当年都没能通过转职觉醒，家里连本基础职业手册都没有。他没有赵明李华那样的家族资源，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已。可心里那点莫名的归属感又是什么？当“药草师”三个字在耳边响起时，他分明感觉到心底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像种子顶破了土壤。
走了大约半小时，老旧的居民小区出现在眼前。林夜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半圈，“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客厅的窗帘没拉严，夕阳的金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画出长方形的亮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灰尘味——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家，爸妈在外地打工，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
“一个人倒也自在。”他放下书包，走进狭小的厨房，给自已煮了碗番茄鸡蛋面。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时，他抬手点开了悬浮在眼前的个人面板——这是每个觉醒者都会解锁的基础界面。
【姓名：林夜】
【职业：药草师】（1级）
【技能：【迅捷灵药（1级）】】
“果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初始数据。”林夜舀了口面汤，指尖划过技能栏。【迅捷灵药】的图标是一株缠绕着淡绿色雾气的药草，技能说明在微光中浮动：“快速跑动使移动速度提升25，持续3秒，期间释放云雾，每05秒对3米内敌人造成100毒素伤害。”
这技能怎么看都透着古怪——释放伤害的通时增加移速？难道要边跑边打架？林夜皱着眉，吃完面就打开了旧电脑，屏幕亮起时发出轻微的嗡鸣。他在搜索栏里敲下“药草师攻略”，跳出的结果却少得可怜：要么是语焉不详的基础介绍，要么是“冷门职业慎选”的劝退帖。
“厉害的都藏着掖着，弱的早就埋在副本里了。”他翻着页面叹气，目光却在一篇不起眼的帖子上停住了——“药草师的毒性叠加机制：持续伤害的隐藏王者？混合职业会更强？”帖子只写了三行就没了下文，最后更新时间是三年前。
林夜盯着屏幕，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或许，不能指望现成的攻略。他关掉网页，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明天学校的新手副本就要开放了，那是所有新生第一次实战的机会，也是检验职业潜力的试金石。
“总得自已走一趟才知道。”他轻声说，晚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动了桌角的笔记本，上面空白的纸页在灯光下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