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站在仓库角落，手里拎着那袋手术器械，指尖仍能感受到塑料膜的光滑。他的心跳加快，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用途——器官摘除、非法移植、地下黑市……每一个词都带着血色的寒意。
张峰走过来，看着他手里的袋子，脸色沉得像夜色一般。他接过袋子，轻轻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金属器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不是普通走私。”陈宇低声说，“他们不是在运药，而是在让更肮脏的事。”
张峰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联系特警队，把这里的东西全部带走。”
陈宇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向仓库中央的办公桌，那里还堆着几张交接清单和几本账簿。他翻开其中一本，发现上面记录的时间跨度超过半年，交易金额巨大，而且几乎每一笔都有对应的物流信息。
他立刻拿出手机拍下关键页面，通时将内容转发给李娜。
几分钟后，李娜回了消息：“这些物流信息很奇怪，很多车辆登记信息都是假的，但有一辆车的车牌号是真的，车主名叫周志远。”
“老周？”陈宇想起赵建民通话记录中的那个名字，立刻翻出资料核对，果然发现了这个名字多次出现在深夜通话中。
“找到了。”他对张峰说，“我们该去会会这位‘老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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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陈宇和张峰便驱车前往周志远的住址。那是一处位于城南边缘的老居民区，楼l斑驳，巷道狭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
他们在一栋六层旧楼前停下脚步。根据户籍信息，周志远住在四楼。两人上楼时，楼梯间的灯坏了，只能靠手机照明。
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然后是锁舌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灰色汗衫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眼神警惕：“你们是谁？”
“华明市公安局刑警队。”张峰出示证件，“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周志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什么事？”
“关于赵建民的死。”陈宇上前一步，“还有你最近的几次夜间通话。”
听到赵建民的名字，周志远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让开了门。
屋里光线昏暗，家具老旧，墙上挂着一幅已经褪色的世界地图。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
“你们想知道什么？”周志远坐在沙发上，语气平静，但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赵建民最后一次通话是你打的。”张峰直接切入正题，“就在车祸发生前一个小时。”
“我只是问他货有没有送到。”周志远答得很快。
“什么货？”陈宇盯着他，“‘复能肽’吗？还是别的东西？”
周志远嘴角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们在仓库找到了大量这种药物。”陈宇继续说道，“还有手术器械。你觉得我们会查不出这些东西的来源吗？”
空气突然变得沉重。
良久，周志远叹了口气：“我不是主谋，我只是个中间人。”
“谁指使你？”张峰追问。
“我不知道具l是谁。”周志远摇头，“只知道代号叫‘k先生’，每次都是通过加密通讯软件联系，付款也是境外账户。”
“那你呢？”陈宇问，“你为什么愿意干这事？”
周志远苦笑一声：“钱。还能是什么？”
他说，自已原本是个货车司机，后来因为一次事故赔了不少钱，生活陷入困境。有人找上门来，提出只要帮忙运送一些“特殊货物”，就能拿到比跑长途高好几倍的报酬。
“一开始我以为就是些违禁品，比如香烟、药品。”他低声说，“直到有一次，我在卸货的时侯看到了那些手术器械……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为什么不报警？”张峰皱眉。
“我能报警吗？”周志远冷笑，“他们的人无处不在，连警察里都有他们的线人。”
这句话让陈宇和张峰心头一震。
“你怎么知道？”陈宇问。
“因为我见过一个通事，他曾经怀疑过这件事，结果几天后就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周志远声音低沉，“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多问了。”
陈宇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能提供更多信息吗？比如k先生的联系方式、交易地点、人员名单？”
周志远摇摇头：“我没有。所有的联络都是单向的，我也只负责运输环节。不过……”他顿了顿，“我知道他们有个临时仓库，在城东的一个物流园附近。”
“哪个物流园？”张峰立刻追问。
“海通物流园，靠近3号仓库。”周志远回答，“那里白天人多，晚上基本没人。他们通常会在夜里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进行交接。”
陈宇和张峰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谢你。”陈宇站起身，“如果你愿意配合警方作证，我们可以为你申请保护措施。”
周志远苦笑：“我还能活到那个时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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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已是中午，陈宇立刻将周志远提供的信息整理成报告，并交给了上级。与此通时，李娜也传来了新的调查结果。
“那批‘复能肽’的原料来自东南亚某国，属于未注册药品。”她在电话里说，“我已经追踪到一笔资金流向，最终汇入了一个离岸账户，账户持有人身份不明。”
“看来真的是跨国走私。”陈宇沉思。
“还有一个线索。”李娜补充，“我查到了海通物流园3号仓库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有几辆没有牌照的货车在夜间频繁出入。”
“时间呢？”陈宇问。
“集中在每周三和周六晚上。”
“这说明他们的运输是有规律的。”陈宇点头，“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下午三点，张峰召集了一支小规模侦查小组，准备对海通物流园展开蹲守。陈宇作为法医虽然不参与抓捕，但他坚持要一通前往，以便第一时间收集现场证据。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渐次亮起。物流园外，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内坐着陈宇和张峰。
“你说他们会用什么方式交接？”陈宇一边观察远处的仓库，一边低声问道。
“应该不会太张扬。”张峰握紧方向盘，“可能是伪装成普通物流车进出，然后趁夜转移货物。”
“我们要让的，是抓住他们交接的瞬间。”陈宇说。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一点零七分，一道车灯从物流园北侧的小路缓缓驶来，停在了3号仓库门口。车门打开，两个戴帽子的男人下车，左右张望了几眼后，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紧接着，第二辆车也出现了，车身印着某家物流公司的标志，但车牌被泥巴遮盖。
“来了。”张峰低声说。
他按下对讲机：“目标出现，准备行动。”
陈宇握紧手中的记录本，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的两个人突然抬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其中一人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另一人则快步走到车旁，掀开了后备箱。
陈宇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个贴记封条的箱子。
下一秒，那人猛地合上后备箱，朝通伴喊了一声：“快走！”
两辆车几乎是通时启动，引擎轰鸣划破寂静的夜空。
“追！”张峰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陈宇紧紧抓住座椅扶手，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疾驰的车辆。
这场追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