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沅微垂着眼,红唇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那慢条斯理的动作,就像是在逗弄街边偶遇的小猫小狗。
管子鹤抿唇,抬眼瞅她,小声道:“这,这是重点吗?”
时沅不住轻笑,指尖一路滑下,指腹触及他柔软冰凉的唇,轻轻摁压了两下。
“嗯,我关注的重点,就只是你有没有受到欺负。”
时沅目光紧盯着管子鹤的唇,眼中的墨色翻滚,最终到底是没忍住,凑上前吻住。
管子鹤:“唔!时知……!”
管子鹤惊愕,偏圆润的凤眼一时瞪圆。他心乱如麻地伸手想去推时沅,可抬起来,瞧见掌心的污泥,他悬在半空,始终不敢触碰身前干干净净的人。
这倒是方便了时沅。
她再次贴近,使两人身体紧贴,软舌撬开管子鹤的唇,自主深入。
原本抵在管子鹤腰间门咚的手顺势搂住他的腰,并缓缓向下探去。
“唔!!!”
屁股被捏住的瞬间,管子鹤脸皮瞬间红成番茄。
他开始挣扎。
时沅稍稍退开,微微蹙着眉看着他,“乖点。”
管子鹤一下子老实下来,眼神震颤成蚊香眼,两手无助地悬在半空,全身颤抖。
时沅满意地勾唇,嗅及他身上因为着急而瞬间浓郁的甜腻腻的气息,眼中深色更甚。
她再次凑上前,沙哑着声柔声道:“子鹤,张嘴。”
管子鹤红着脸,低垂着眼乖乖张嘴。
时沅用比刚才还要急迫的动作,深深地亲吻上去。
她勾着管子鹤缠绵纠缠,吻得她自己都有些脚软后才缓缓慢下来。
“我们现在就是对象了,听见了吗。”
晶莹在阳光下断裂,时沅轻轻拂过管子鹤嫣红的唇,歪着头,神情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
管子鹤微喘着气,唇张了张。
时沅捏了一下手中触感极软的柔软,笑眯眯的看着他。
“嗯?”
管子鹤绷紧腰背,弱小又无助的叫她:“时,时知青。”
时沅:“叫我沅沅。”
管子鹤滚烫的脸越发的红,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很是可怜,更想让时沅欺负他了。
“时……沅沅。”
时沅:“嗯,真乖。”
她踮脚扬唇,在他的脸颊奖励的落下一吻。
管子鹤抿唇,眼底浮现浅浅笑意。
时沅收回手,牵住管子鹤脏兮兮的手,拉着他到水缸旁,打了水出来给他洗手。
管子鹤乖乖蹲在木桶旁,看着木盆中纠缠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傻兮兮的弧度出现在嘴角。
时沅一抬眼,就瞥见管子鹤笑弯眼的模样。
他脸上的红还未褪去,此刻这么笑着,总算有点二十三岁这个年纪该有的青年模样。
时沅跟着笑起,在水中勾勾他的手指,声音中含着笑。
“就我们俩的时候多笑笑,我喜欢看。”
管子鹤脸上的傻笑矜持了几分,抬眼看向时沅。
时沅依旧垂着眼,神情淡淡的,说出的话却令管子鹤的心又开始不平静了。
“你只能笑给我看,其他人不许。”
管子鹤低下头,小幅度地点头。
“嗯。”
这小媳妇的模样,惹得时沅又想亲他了。
但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休息的时间,还是先做饭吧。
时沅:“既然都是对象,你也把钱给我了,那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你要是不吃,我可就生气了,会抓着你一直亲哦。”
管子鹤的脑子不受控制地回想到刚才的吻。
点头的同时,忍不住想。
其实,他可以一直不吃的。
高大的青年悄悄红了耳,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时沅身后。
时沅打了两碗米去门口,管子鹤还想跟着,时沅看他一眼,打发他去烧火。
管子鹤默默转身,不过蹲在灶前时,总会止不住地歪着脑袋去看正捡着米中沙子的时沅。
看一眼,就笑一下。
看一眼,摸着唇就笑一下。
再看一眼,就对上时沅的目光。
浑身的毛瞬间炸起,他猛地收回目光,装作很认真烧火的样子。
实则,火柴都没拿出来。
时沅无奈摇头,神情带上宠溺。
大铁锅煮粥还是很快的,没多久就弄好了。
想到管子鹤吃东西的模样,时沅先把他那碗盛出来,打了冷水放在里面降温,还时不时搅动两下。
等温度降得差不多了,才叫在院中砍柴的管子鹤回来吃饭。
管子鹤洗了手,小跑着进来接过自己那碗。
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后,又跑回来看着时沅。
时沅刚把她的那份打出来,管子鹤就伸手,黝黑的眼盯着她。
“小心烫。”
时沅看懂了,将碗递给他。
管子鹤:“不烫。”
管子鹤的手指和掌心都有很厚的一层茧。
他做工的地方,是队里最难开垦的硬土地。
这的一般都是给队里犯错的人干的,只是从那天开始,所有难干的活,就成了他们的专属。
管子鹤也习惯了。
反正这辈子都可能捏不了笔,这双手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粥的温度是温的,管子鹤刚吃了一口,就怔然地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接收到他的视线,时沅也抬眼看过来。
“嗯?还烫吗?”
管子鹤摇了摇头,“没有,刚刚好。”
望着时沅还热气腾腾的粥,管子鹤眼睛一酸。
怕时沅察觉他的不对劲,管子鹤连忙低下头,埋着头小口小口地喝。
头顶忽然被轻轻揉了一下,女孩温柔的声音传进耳中。
“脸都快盖在粥里了,好好坐好了吃。”
管子鹤一连嗯了两声,才发出一点声音。
他缓缓坐直了,吃到嘴里的粥,却多了一股咸味。
时沅轻笑着,端着碗坐在泣不成声的青年身旁,指尖轻轻拂过他脸上的泪,在他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管子鹤,我会一直喜欢你,也会一直爱你,在我这里,你可以放肆地哭,放肆地闹,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管子鹤放下碗,伸手紧紧抱住时沅,埋在她肩头哭起来。
只是依旧压抑着声音不敢哭出声。
从十五岁亲眼目睹父母吊死以后,他再也流不出任何一滴泪。
但自从遇见时沅以后,眼泪好像就再也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