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河的话,马驴子是这耳听那耳冒。
整个红山子,谁不知道他陈河是啥德行。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妥妥一个窝在林家吃闲饭的小白脸,除了会挥几下烂笔头,一无是处。
嘴上说的好听,爱媳妇儿爱孩子,可到了见真章,用到他的时候,他一准溜得比谁都快。
真是可惜了林曼婷那个好女人。
马驴子现在一想起林曼婷,心里还抓心挠肝的。
想当初他家里找人保媒拉纤,想要娶林曼婷过门,谁知道,林曼婷愣是没相中他的长相,到头来竟然相中了一个刚来插队没多长时间的知青。
那阵子可把他闹心坏了。
可现在看来,那长的光溜水滑的小白脸有啥用,自己虽然脸长了点,磕碜了点,但论起干地里活,那是一把好手,身子骨壮实,不比陈河那个柔弱书生强。
结婚好几年,就让林曼婷怀了一胎。
要是换了自己,准保都让曼婷生三四个了!
晌午。
到了红山子站点下车,陈河拎着一大堆东西往家赶,马驴子住在他家后街,俩人前后脚,马驴子就帮着他拎了不少东西。
马驴子隐隐约约看见袋子里装了不少好东西,有酒有烟还有肉,心想这小子去趟县城,咋弄到了这么些好玩应啊?
“妹夫,你这趟进城是见了啥好亲戚啊,弄了这么多好东西回来?”马驴子有意打听着。
陈河只是笑笑,没有吭声。
得!
马驴子也看出来了,陈河这是压根不想搭理自己了,他帮着把东西送到陈河家门口后,就离开了。
陈河看着自家大门从外面上了锁,心想应该是媳妇儿带着孩子回娘家待着去了。
林曼婷胆子小,以前自己晚上在村队上值班,她就带着满满回娘家去住。
门上的破锁头上了锈不咋好使,没有钥匙用手使劲一薅就能打开。
陈河薅下锁头,打开门,把东西倒腾进屋子。
屋子里阴冷阴冷的,炕也冰的拔手,看来林曼婷这几天都没回来住。
陈河把东西收拾了一番,米缸面缸这下都满了,鸡蛋也塞了满满一筐,他把买来的猪五花切成小块,囤放在外面的大缸里。
这一到冬天,这大缸就成了天然的冰箱,陈河翻腾着大缸,发现里面还有几块冻得邦邦硬的豆沙馅粘饽饽,这东西,蒸熟了沾上白糖吃,老香了。
屋里屋外收拾完,陈河就开始抱柴火点火,把屋里的火炉子烧旺,架上了一大锅水。
这火炉子最热屋子,烧上不到半个钟头,屋子里就热的人直冒汗。
陈河洗了把脸,坐下来歇了一会儿,瞧着时间不早了,该去老丈人家把媳妇儿闺女接回来。
这一趟,他去县里,买了不少好吃食,他想着这些年受了老丈人家不少接济,趁着今天,就把老丈人丈母娘,大姐大姐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全都叫过来,吃一顿团圆饭,也算是弥补上次冬至被自己搅和了的那段家宴。
陈河也明白,自打回城调令下来,整个林家都盯着自己,心里都怕自己一走了之,毕竟之前自己无情无义的名声早就漂流在外了。
这次,当着全家的面,他也好好的表个态。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点饭,喝点酒,在饭桌上把有些话说开了,往后齐心协力好好过日子,也是给曼婷那个小妮子吃个定心丸。
陈河找出个空袋子,往里面装了不少糕点和水果糖,又塞了几盒烟和茶叶,拎着乐呵呵的就往老丈人家去了。
他老丈人林众邦家住在村头第一家,四大间亮亮堂堂的大瓦房瞧着特别阔气,村里也就是尹凤祥家的房子能和他家的比肩。
林家条件好,大姐林曼丽嫁出去后,林老大紧赶着结了婚就住在家里,林老二媳妇儿过了门嫌家里人多乱套,林众邦就在自家后院开了块地,给老二家盖了两间小房,俩家就一墙之隔。
原本林众邦的意思是等林曼婷到了结婚的年纪就找个老实本分能干的上门女婿,家里四间大瓦房,老大家有了孩子占去两间,剩下两间,他们老两口住一间,等林曼婷结婚,就把那间大的腾出来给他们小两口住。
刚结婚的时候,陈河随着林曼婷在林家住了大半年,可这半年里,林老大媳妇儿吴燕天天和林老大干仗,吵吵着孩子越生越多,自家分的两间房子根本不够住。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吴燕话里话外的,她就是不满林曼婷结了婚,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还带着男人在娘家住,占去一间最大的房子。
为了日子能消停,林众邦就在村里给陈河林曼婷他们小两口找了一间小房,也就是他们现在住的那间。
陈河林曼婷小两口一走,把房子腾出来,林老大媳妇儿也不闹了,赶年就生了龙凤胎。
别看林老大媳妇儿个子小,瘦的跟个小鸡子似得,可生育能力那是杠杠滴!
刚过门,就给林家生了个大胖小子,随赶着又生了龙凤胎,眼下又生了个儿子还没满月呢。
再说林老二,他媳妇儿李春秀平时不吱声不念语的,可心里主意老正了,她家里困难,爹是个残疾,娘又是个精神病,整天疯疯癫癫的。
家里的苦日子她过得够够滴,看着林家的日子好,就想着抓住林家这么个救命稻草,没结婚前就故意勾搭着林老二,跟他钻了被窝。
原本林老二没咋相中她,相中的是村里赶牛汉家的小闺女荷花,那小闺女长的比李春秀俊多了。
当时林老二和荷花已经过了彩礼,就差预办婚事了,李春秀直接大着肚子找上门来!
林老二原本窝窝囊囊的还不想认,是林众邦怕这事儿闹大了磕碜,腆着老脸好说歹说的和荷花家退了婚,给了的彩礼钱也一分没要,全都给了荷花,这才堵上了荷花家的嘴。
要说林众邦这几个子女,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要不是仗着家大业大,他又有几分本事,怕是早就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