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虞幼宁就醒了。
丝毫没有赖床的意思,这立即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去看病人的情况。
昨天已经吃过药,也施过针,按理说今天的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虞幼宁才刚从屋里跑出去,就看到了虞听晚。
“娘亲?”
虞幼宁疑惑地歪了歪头,“这么早,你怎么已经起来了?”
虞听晚笑着看虞幼宁,“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已经起来了吗?”
“因为我要去给病人看诊啊,娘亲你又不用去,怎么也起来这么早?”
“你都不睡了,娘亲怎么可能睡得着?再说了,你要去看诊,娘亲也要想办法,帮你弄来更多的草药,你说是不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是医者呢?
若是没有足够的药材,医术再怎么高超,也不可能治得好这么多人。
虞幼宁走上前,直接抱住了虞听晚,“娘亲,谢谢你!”
“傻丫头,说什么谢不谢,这不是娘亲应该做的事情吗?”
虞幼宁抿嘴笑了笑,这才想起来问,“爹爹呢?”
“你爹爹一早就出去了,应该也是去处理药材的事情了。”
“爹爹也好辛苦!”
“好了,快些走吧,你去忙,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等你回来,就能吃东西了!”
虞幼宁又抱了抱虞听晚,这才蹦蹦跳跳地走了。
一圈转下来,果然发现那些病人的情况,和昨天比起来要好很多。
看来昨天她和褚怀山商量出来的药方,还是十分有效的。
今日不用更换药方,只需要按时吃药,给那些病重的人再施一次针就行了。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将防疫的药配出来。
不能让更多的人感染瘟疫。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也一点都不简单。
单单是针灸和配药这两件事,就已经耗费了虞幼宁大部分的精力。
好在凉城中还是有不少郎中的。
这些郎中的医术可能参差不齐,但是配药研磨这种事情,他们还是能做好的。
也正是有这些人的帮忙,才能在短短两天里,配制出一大批的防疫药出来。
有内服的,也有喷洒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凉城,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重要的味道。
味道虽然是苦的,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是甜的。
自从虞幼宁和褚怀山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因为瘟疫而丧生。
哪怕是那些看起来只剩一口气的人,也都被两人给救了回来。
等候在外面的楚淮序等人,一直都在从别的城池调度药材和所需要的别的东西。
听说城内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他们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霍清尘还想进城看看,但还是被拦了下来。
城内的情况虽然看起来一片大好,但毕竟还没有彻底的解决,还是有隐患在的。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让霍清尘他们进去。
温北尧每天也忙得脚不沾地,他一直都在带着人排查,想要找出瘟疫的源头在哪里。
可拓跋若梨已经带着穷奇离开了许久,再三排查之后,也只能确定,是一对老夫妇,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进了城,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只猫。
那猫看起来就凶狠,从不让别人碰,一直都被小姑娘抱在怀里。
这些都是从老夫妇的邻居们口中得知的。
至于那对老夫妇,是最早因为瘟疫死去的人。
人都已经死了,拓跋若梨又离开了,具体的细节,自然是查不到了。
温北尧将这些情况汇总了一下,告诉了楚淮序。
楚淮序只是略略思索,就立即写了手谕,盖上了太子印,送往各个城池。
从即日起,所有城池的入城之人,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
尤其要关注十岁上下的少男少女,仔细检查,看看身边是否带着一只猫或者狗。
若是碰到这样的人,必须仔细盘查,若是不能确定其身份,就要立即将其关押起来,等待下一步的处置。
从这次的事情来看,拓跋若梨明显是想要悄悄地进城,弄出瘟疫,制造混乱,然后再悄然离开。
只要严加盘查,不给拓跋若梨悄悄进城的机会,就不至于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至于拓跋若梨会不会坐在穷奇的背上,大摇大摆地飞进城?
应该是不会的!
穷奇若是显露真身,很难不被发现。
尤其是腾蛇,会用最快的速度追过去,到时候拓跋若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拓跋若梨应该不会如此冒险。
将太子的手谕都送去之后,楚淮序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往南诏也送一封信。
他也不能确定,拓跋若梨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去南诏捣乱,但给魏昭提个醒,早早地防备起来,有备无患,总是要好一些的!
又过了半个月。
城内已经没有人再感染瘟疫。
之前感染了瘟疫的人,症状轻一些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些病重的,也恢复了很多。
再有半个多月,也就能彻底好起来了。
凉城内紧张的气氛,终于得到了缓解,不再是门窗紧闭,人人自危。
但是和之前的热闹喧嚣比起来,现在的凉城,还是显得太过荒凉了。
温北尧和镇北侯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少得可怜,两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两人都在凉城待了许多年。
可是这样的凉城,在两人的记忆中,却没怎么见过。
“这次,幸好有幼宁和褚老。”温北尧长叹一声,“如若不然,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镇北侯深表赞同,“是啊!可惜的是拓跋若梨没抓住,她现在藏在暗处,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找不到她人,就只能先做好防守的准备,这样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我们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这次她没成功,应该不会再来凉城了。”
“大雍广袤无垠,谁知道她现在会在哪里。”
两人说到这里,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另一边,虞幼宁也在和褚怀山说话。
“师父,你之前说,这瘟疫和安国公主有关,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这瘟疫是安国公主弄出来的?”
之前每天都在忙碌,虞幼宁虽然心中感到好奇,但是没有机会询问。
现在城内的情况已经好转,师徒两个也终于有时间有机会坐下来聊天了。
褚怀山长叹一口气,“不错。当年我们分别之后,她恨我入骨,扬言说,我要救人,那她就要杀人。若是知道我救一人,就杀十人百人,还用活人试药,弄出了这瘟疫。
我以为,她死了,这些也就随着她一起消散了,但是没想到,她会将这些交给拓跋若梨。
更没有想到,拓跋若梨小小年纪,竟然比安国公主当初还要心狠手辣。就这么将瘟疫传播开来,害死了数百人。
若不是我们回来的及时,怕是整个凉城,最后都会付之一炬。”
哪怕褚怀山活了这么多年,说起这些,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这可不是死一个两个人,而是一整座城的百姓啊!
一般的人,哪里会狠心到这种地步?
想到拓跋若梨,虞幼宁只觉得这人要已经疯魔了,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觉得有意外。
虞幼宁更在意的,还是安国公主还留下了些什么。
若是他们提前有所准备,说不定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情况。
听到虞幼宁的询问,褚怀山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她分开,已经三十年,这么多年,她都做了什么,研制出了什么,除非她主动告诉我,不然我也是不知道啊!”
看着褚怀山惆怅的表情,虞幼宁赶忙出声安慰,“师父,你别难过,就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肯定会尽快抓住她的!”
褚怀山原本心情还挺沉重,听到虞幼宁这一番话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很好!师父也相信,你肯定能做到!”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都笑了起来。
千里之外。
南诏,郦城。
郦城一年四季都风景如画,冬天不是特别的冷,夏天却也不是特别的热。
现在虽然已经是盛夏,但是外面却丝毫不显得燥热,就连蝉鸣都没有。
一阵清风吹过,树叶和花朵都随风摇晃,鸟儿也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看着眼前的一切,江霓月就觉得心情格外的好。
还没出阁的时候,在家中不得自由。
后来被送进宫里,更是再也到自由为何物。
直到现在,人到中年,才终于吹到了自由的风。
看着远处的雪山,江霓月心中满是向往,“今日就去雪山转转吧!”
灵竹闻言,面露担忧之色,“夫人,登山路不好走,虽然已经是夏天,但雪山上的雪终年不化,还是很冷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江霓月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看了一眼桌上昨天画的雪山图,江霓月温和地笑了起来,“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雪山,总不能只远远地看一眼就回去吧?那也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