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东宫回来,范梦儿又在床上养了数日。起初还觉得浑身酸软,提不起力气,可歇了这几天,她又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眼里的光彩都比从前亮了几分。院子的扩建工程也已近尾声,看着那初具规模的新院落,范梦儿心情大好,当即决定带着春杏和春桃出门采购一番。
要添置的东西可不少,衣物首饰、胭脂水粉是必不可少的,院子扩建好了,新的桌子板凳也得备上,笔墨纸砚这类日常用度也该补些新的。范梦儿心里盘算着,虽然前路还有太多未知,但眼下她只想好好享受生活,不为将来的事过度忧愁,珍惜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正经事。
只是一想到每次出门都得靠步行,范梦儿就浑身不自在。她本就是个懒性子,放在现代,哪怕出门扔个垃圾都想骑上电驴,如今这全靠双脚丈量路途的日子,实在让她不爽。
“不行,得买个马车!”
范梦儿一挥手,语气斩钉截铁。
春桃有些犹豫:“小姐,买马车可要不少银子呢。”
“钱没了再赚就是。”范梦儿说得轻描淡写。后半句她在心里说道:“实在不行,找个由头去太子那里忽悠点银子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主打的就是拿钱不办事,虽说不太厚道,但谁让太子不是正义的一方呢?我这也算是变相地伸张正义了。”
春杏在一旁听得直咋舌,小姐说的真是跟喝水一样简单,这银子岂是说赚就赚来的。
说买就买,范梦儿当即拍板定下了一辆不大不小的马车,样式简洁却也精致,正好够她们三人出行使用。
坐上崭新的马车,范梦儿心情更妙了,带着春桃和春杏开启了一天的
“买买买”
模式。进了成衣铺,她大手一挥,给每人都挑了三套衣裳,料子款式都是时下最时兴的;到了首饰铺,她又给自已选了几对精致的耳坠和一支珠钗,衬得她本就娇俏的脸蛋愈发动人;转道家具铺,选了几张样式新颖的桌子板凳;最后还去笔墨铺挑了上好的笔墨纸砚。
东挑西拣地忙了一整天,总算把该买的都买齐了。饶是范梦儿精力充沛,这一天跑下来也觉得有些劳累。
“累了就得好好犒劳自已。”
范梦儿嘀咕着,又拐进了一家点心铺,买了些精致的糕点,还在旁边的烧腊铺斩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鸭,最后不忘拎上一瓶上好的桃花酿。
她向来对自已大方,在她看来,只要吃好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甭管是累是苦,是悲是伤,只要能大吃一顿好的,仿佛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坐上马车往回赶,车厢里弥漫着烤鸭的香气和桃花酿的清甜,范梦儿靠在软垫上,嘴角挂着记足的笑意。明日就去王府,如若能得战王庇佑,保住小命,这日子过得就愈发有滋味了。
翌日清晨,范梦儿便起身梳洗,铜镜前的身影愈发显得清丽动人。她执起一支玉簪,细细插进乌黑的发髻中,又蘸了些许口脂,轻点在唇上,在铜镜中映出一抹嫣红。
“小姐真是美,这京城第一才女都没有小姐好看。”春杏站在一旁,眼波流转间尽是赞叹。
范梦儿微微一笑,广袖流仙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云霞般飘逸:“京城第一才女是谁?”
春杏立刻答道:“是相府嫡女莫可可。相爷夫妇多年无子,对这个女儿视若珍宝,重金聘请了最好的教习嬷嬷和教书先生。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坊间传闻她倾心于战王,若两家结亲,那可真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范梦儿黛眉微挑:“两家可有结亲的打算?”
春杏斟酌着答道:“早年间似乎有意向,但战王一直戍守边关,婚事便耽搁下来。如今战王双腿有疾,也不知相爷夫妇还愿不愿将女儿许给他。”
“战王对莫小姐态度如何?”
“战王从未应承过莫小姐什么,两人私下并无往来。”春杏如实回答。
范梦儿闻言颔首,不再多言,转而吩咐道:“时侯不早了,备些糕点,待会儿要去拜见战王。”
王府
李明顺看着王爷床铺上湿漉的痕迹,暗自摇头,心想:这几日王爷的火气旺盛,床铺天天得换新的,这般折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姚妃娘娘一片苦心,王爷却始终不肯领情,倒不如今晚让元春过来侍侯,兴许能解解王爷的火气。
夏丞辉自那日在街上偶遇范梦儿后,每夜都会与她梦中相会。梦里,他的双腿竟能站立,与范梦儿在书案前、床榻上……肆意放纵。他每每醒来,都羞恼自已竟如此龌龊,可梦中那种欲罢不能的欢愉,却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他执起画笔,在未完成的画作上继续勾勒,画中女子的眉眼渐渐清晰,分明就是那个在梦中与他缱绻的女子——范梦儿。
李明顺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疑惑:王爷向来不画女子,这画上的女子是谁?莫非就是让王爷连日换床单的那位?
墨迹晾干,夏丞辉将画作小心卷起,放进书案旁的画桶里。
门外突然传来李明澈的声音:“王爷,范小姐求见。”
夏丞辉瞬间攥紧了拳头,梦中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耳尖微微泛红。他虚掩双唇,干咳两声,掩饰自已的不自在:“带到厅堂。”
“是。”李明澈恭敬应了一声。
范梦儿被下人客客气气地领进前厅,仆人奉上茶水,请她稍作等侯。她环顾四周,只见厅堂布置素雅,陈设精致,隐隐透着几分王府的威严。她端起茶杯,指尖轻抚杯沿,心中却暗自揣测,待会该如何开口。正思索着,夏丞辉已来到跟前。
范梦儿轻轻俯身行礼,广袖在青石板上铺开如水波荡漾,发间珠茶钗随着动作轻颤,在阳光下折射出碎金般的光晕。她抬眸时,眼里波光潋滟衬得那双含羞带怯的眸子愈发潋滟动人。
夏丞辉的目光掠过她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骤然攥紧,宽袖下的指节泛白——那抹嫣红唇色正无声挑逗着他昨夜在梦里失控的理智。
“平身。”他听见自已沙哑的嗓音,像被砂纸打磨过。右手却鬼使神差地扶住范梦儿欲退半步的腰肢,隔着薄纱感受到她腰间肌肤的灼热温度。
李明顺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目光扫过二人交叠的衣袖。心中却是大为震惊:这就是王爷心中藏着的女子?王爷竟竟上手了!这还是他克已复礼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