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是敬佩还是挫败的情绪。
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同类的兴奋。
能跟这种人并肩作战,何愁大事不成!
“父王放心!”
朱高煦一拍胸膛,大声应下:“儿臣保证把江澈的婚事办得比我自己的都热闹!”
他这句半开玩笑的保证。
让大堂内刚刚因朱棣的命令而绷紧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朱棣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江澈的眼神愈发温和。
可就在这时,朱高煦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一路狂奔过来的首要目的,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变得焦急无比。
“父王!还有正事!天大的事!”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朱棣眉头一皱:“又怎么了?”
“南边南边来消息了!”
朱高煦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发颤。
“李景隆那个草包,点齐了五十万大军,号称百万,已经杀过来了!”
“先锋军已抵白沟河,兵锋直指北平!”
仿佛一盆冰水,从每个人的头顶浇下。
方才还洋溢着喜气的内堂,温度骤降,空气仿佛凝固。
“沙盘!”
朱棣吐出两个字。
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大堂中央那座巨大的军事沙盘。
江澈早已收敛了所有情绪。
他甚至比朱棣更快一步,站到了沙盘前。
政治是政治,战争是战争。
对他而言,角色的切换,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
朱高煦也跟了过去,满脸凝重。
他虽然咋呼,却深知军情紧急。
五十万对五万,这是足以让任何名将都感到绝望的兵力差距。
“李景隆”
朱棣的手指重重按在沙盘上代表北平的城池模型上。
“他真以为,靠人多就能填平北平的城墙?”
江澈的目光在沙盘上飞速扫过,脑中早已将真实的历史战役进程与眼前的局势一一对应。
“王爷。”
江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朱棣和朱高煦耳中。
“请看这里。”
他的手指,没有指向坚固的北平城防。
也没有指向敌军兵锋最盛之处。
而是点在了白沟河沿岸,一片看似空旷的区域。
“李景隆大军号称五十万,从济南一路北上,粮草辎重绵延百里。”
“其人志大才疏,最重排场,必然会将大军沿河扎寨,连营数十里,以壮声势。”
朱棣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眉头紧锁。
“这正是兵家大忌,首尾不能相顾。”
江澈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而且,他急于在天子面前立下不世之功,必定会轻敌冒进,将精锐中军布置在最前方,也就是白沟河东岸,试图与我军一战定胜负。”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画出一条弧线,绕开了敌军的正面。
“我军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正面硬撼,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此战,不可力敌,唯有智取。”
朱棣和朱高煦的呼吸都屏住了。
江澈继续说道:“属下斗胆,提一个作战构想。”
“我军可分兵两路。以一部兵力,在白沟河正面构筑防线,做出与敌决战的姿态,吸引李景隆全军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