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屿年思绪纷乱,无数想法冲击着他。
种种迹象都在提醒他洛绮薇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些日记,只是过去式。
而她现在也有了男朋友。
“问我本来想问的。”
洛绮薇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努力压下眼底翻涌的酸涩。
眼睫低垂,避开霍屿年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灰色眼眸。
霍屿年向前逼近一步,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问?”
洛绮薇的唇瓣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她不敢问。
比起她揣摩霍屿年是不是要结婚,她更无法接受这件事从他口中说出。
就这样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麻痹自己。
只要霍屿年不主动挑明,她就仍然有一丝希冀。
但是这句话,她也无法和霍屿年说明。
她总不能直接和霍屿年说:因为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结婚,所以我才不想问你。
无数借口和托辞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又在舌尖滚了几滚,最终,洛绮薇只是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容。
“我没好意思问我觉得,哥,如果你想告诉我,你自然会说的。你不想说的,我问了也没用。”
“”
霍屿年沉默地盯着她许久。
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声,“是这样吗。”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潮,瞬间将他吞没。
洛绮薇给出的答案礼貌且挑不出错。
可这不是霍屿年想听的。
他也清楚,今天,此刻,他无法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他真正渴望听到的回应。
霍屿年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源自精神深处的倦怠。
仿佛长久以来紧绷着、期盼着的某根弦,在这一刻悄然断裂,只剩下无声的嗡鸣。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窒息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滞,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
他们都明白,有些东西横亘在那里,谁也没有勇气或能力在今晚将其挪开。
今天,什么都不会改变。
最终,洛绮薇抱着那份沉甸甸的岛屿所有权文件,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不是手中的文件提醒自己,她仍然觉得刚才发生的种种都是一场幻梦。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毯上。
她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许久,直到四肢都有些僵硬,才缓缓起身将那份文件小心翼翼地锁进了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
抽屉合上的瞬间,她心头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所缠绕。
这段时间以来,霍屿年对她的好,实在好得有些过分,好得超出了常理。
洛绮薇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觉得有些不安。
她捉摸不透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原因。
这种无法掌控、无法看透的感觉,让她心底隐隐发慌。
夜深了,洛绮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殊不知到,一墙之隔的霍屿年也失眠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