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豪门陆家备受宠爱的独生女,陆微。
今天,是我和那个被抱错的真千金林晚,做亲子鉴定的日子。
在亲子鉴定中心,我趁护士不备,将自己的血样和她的换了。
上辈子,亲子鉴定后,父母抱着林晚喜极而泣,却将家族世代相传的厄运咒从她身上转移到了我这里。
他们不知道,我死过一次。也知道了世上根本没有厄运咒,而是刻在陆家血脉里,以命抵命的巨额债务契约。
正文:
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肤,我看着自己的血液被抽入针管,心脏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护士转身去准备林晚的样本,我飞快地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属于林晚的血样标签,和我的撕换。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做完这一切,我抬起头,正好对上林晚投来的目光。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局促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神里带着几分怯懦,几分艳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上辈子,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时,穿着我最喜欢的高定礼服,戴着我母亲的钻石项链,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陆微,别怪爸爸妈妈,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不是陆家的种。
我垂下眼,遮住眸中的滔天恨意。
别急,林晚。
这辈子,我会让你亲身体会,生为陆家的种,究竟是怎样的好命。
鉴定结果出来那天,客厅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爸爸陆振宏和妈妈苏晚晴坐在沙发主位,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林晚站在一旁,紧张得嘴唇发白。
我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扮演着一个即将被宣判命运的假千金。
管家将密封的报告递给陆振宏,他的手微微颤抖。
报告拆开,他的目光在结论页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我,死死地钉在林晚身上。
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狂喜和如释重负。
下一秒,苏晚晴一把抢过报告,确认无误后,她捂着嘴,眼泪瞬间决堤。
她冲过去,紧紧抱住不知所措的林晚,声音哽咽:
我的女儿……我的晚晚,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陆振宏也红了眼眶,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是我熟悉的、属于父亲的温和,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疏离。
微微,这些年,委屈你了。
一场认亲宴,办得声势浩大。
几乎全城的名流都到场,见证陆家找回了真正的千金。
宴会上,林晚穿着奢华的公主裙,像一只终于飞上枝头的麻雀,骄傲地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和祝福。
而我,被苏晚晴要求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白裙,站在角落里,像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
苏晚晴端着酒杯,优雅地对宾客解释:
微微这孩子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养了二十年,感情还是在的。以后,她就是晚晚的姐姐,我们陆家收养的孤女。
宾客们纷纷夸赞他们夫妇心善。
陆振宏和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得体又慈悲,仿佛真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我低头,看着杯中摇晃的香槟,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场。
深夜,我被叫到书房。
陆振宏和苏晚晴坐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表情严肃。
他们面前,摆着一个古朴的木盒。
微微,既然鉴定结果出来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陆振宏沉声开口。
木盒里,是一只通体漆黑、雕刻着诡异符文的木偶。
我们陆家,世代相传,背负着一个厄运咒。苏晚晴的声音幽幽响起,这个诅咒,只会附着在陆家血脉的嫡系长女身上。
她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悯。
原本,这个诅咒应该由晚晚来承受。但她流落在外,吃了太多苦。而你,在我们陆家享了二十年的福,现在,是你报答我们的时候了。
上辈子,我听到这番话,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曾以为最爱我的父母。
而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配合地睁大眼睛,身体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诅咒
别怕。陆振宏走过来,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只是让你替晚晚承担一些霉运而已,不会有事的。我们依然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
他拿出一把银质小刀,在我的指尖轻轻一划。
血珠渗出,滴落在漆黑的木偶上,瞬间被吸收,消失不见。
他们让我跪在木偶前,念诵着晦涩的咒语,完成这所谓的诅咒转移仪式。
我顺从地照做,心里却在冷笑。
转移吧,尽情地转移吧。
把你们刻在血脉里的罪孽,亲手还给你们真正的血亲。
仪式完成的第二天,陆家的厄运就开始了。
陆振宏在股市上投资的一个重要项目,一夜之间股价暴跌,蒸发了近十个亿。
他气急败坏地回到家,一看到我,就将手中的财经报纸狠狠砸了过来。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报纸的边角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我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又害怕地看着他。
苏晚晴闻声而来,看到我脸上的伤,立刻把我拉到身后,对着陆振宏嗔怪道:
你跟一个孩子发什么脾气!大师说了,诅咒转移需要一个过程,反噬是正常的。
她转向我,语气虽然温柔,但眼神却带着警告:微微,这几天你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免得你的霉运影响到家里的风水。
林晚躲在楼梯口,探出半个脑袋,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我被关进了房间。
一日三餐,由佣人送到门口。
他们以为这是对我的囚禁和惩罚。
却不知道,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连接上网络,开始操作。
上辈子,为了在角斗场活下去,我不仅学会了格斗,还从一个被抓进去的金融巨客那里,学到了所有关于资本运作的知识。
陆振宏以为的股价暴跌,只是个开始。
我要的,是整个陆氏集团,为我的前世陪葬。
一个星期后,陆氏集团的股价再次断崖式下跌。
这一次,是因为公司的一个核心项目被爆出存在严重的技术缺陷和数据造假。
丑闻一出,舆论哗然。
陆振宏焦头烂额,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苏晚晴不再伪装她的慈母面孔,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团避之不及的垃圾。
林晚则彻底取代了我的位置,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东西,甚至霸占了我房间里那架名贵的钢琴。
这天晚上,我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
振宏,这样下去不行!那个扫把星的霉运太重了,我们整个家都要被她拖垮了!是苏晚晴尖利的声音。
那能怎么办!大师说了,必须让她待在家里,才能把厄运锁住!
那就把她关到地下室去!眼不见为净!
我靠在门后,静静地听着。
地下室
上辈子,我就是在那里,被他们锁了整整一个月,直到讨债人上门。
门锁转动,林晚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她将盘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饭菜洒了一半。
吃吧,扫把星。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知道吗,爸爸妈妈决定把你关到地下室去了。你这种不祥的人,就该待在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
我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虚弱而无害的笑容。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林晚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我慢慢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你以为,你抢走的,是公主的人生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我被带到了地下室。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一扇小小的窗户开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透进来的光线微弱得可怜。
佣人送来的饭菜越来越差,有时候甚至只是一碗冷掉的白粥。
陆振宏和苏晚晴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他们似乎真的相信,只要把我隔离开,就能阻挡一切厄运。
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厄运,是刻在血脉里,无法逃避的。
陆氏的危机愈演愈烈。
银行催贷,合作伙伴解约,公司内部人心惶惶。
陆振宏卖掉了好几处房产和名下的豪车,才勉强堵住了资金缺口。
苏晚晴也收敛了许多,不再购买奢侈品,甚至开始变卖自己的珠宝首饰。
林晚的好日子,到头了。
没有了华服、派对和无尽的零花钱,她变得暴躁易怒。
这天,她又一次来到地下室。
她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款连衣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都怪你!她隔着铁门,对我尖叫,如果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怎么会过这种日子!
我靠在墙上,淡淡地看着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陆家千金的生活。
闭嘴!她抓起旁边的一个空花瓶,狠狠地朝我砸过来。
花瓶在铁门上撞得粉碎,碎片四溅。
我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晚,我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宁愿相信虚无缥缈的诅咒,也不愿意承认是他们自己经营不善
因为承认自己无能,比承认自己被诅咒,要痛苦得多。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陆家的财务状况,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天夜里,我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激烈争吵和哭泣声。
第二天,苏晚晴出现在地下室门口。
她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看起来憔悴又刻薄。
她打开门,递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
换上,跟我来。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跟着她来到楼上,客厅里,陆振宏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林晚也在,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套装,但双手却紧紧地攥在一起,泄露了她的紧张。
客厅里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油光满面,挺着啤酒肚,看林晚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欲望。
王总,陆振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就是小女林晚。
王总的目光在林晚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陆总,你放心,只要林小姐跟了我,你们公司的资金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瞬间明白了。
他们要卖掉林晚。
为了拯救公司,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林晚的身体在发抖,她求助地看向苏晚晴。
苏晚晴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冷硬地说:晚晚,这是为了我们家。王总人很好,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相似的对话。
上辈子,他们也是这样,为了利益,将我推入深渊。
我不!林晚终于崩溃了,她尖叫着后退,我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王总的脸色沉了下来。
陆振宏见状,立刻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林晚脸上。
混账东西!由不得你!
林晚被打懵了,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你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陆振宏气急败坏,我们陆家养你这么大,现在是需要你为家里做贡献的时候了!
苏晚晴也上前拉住林晚,压低声音劝道:晚晚,听话。只要度过这个难关,以后妈妈什么都补偿你。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亲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最终,林晚被强行带走了。
她绝望的哭喊声,在别墅里回荡了很久。
陆振宏和苏晚晴瘫坐在沙发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们成功地用女儿换来了公司的喘息之机。
可是,他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
那笔刻在血脉里的债务,可不是区区一个王总就能解决的。
三天后,王总的公司突然宣布破产,他本人也因为涉嫌多项金融犯罪被警方带走。
陆家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陆振宏接到电话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挂断电话,目光呆滞地看向我,嘴里喃喃自语:诅咒……是真的……这个诅咒,是冲着我们陆家来的……
苏晚晴则彻底崩溃了,她冲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疯狂地摇晃。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把霉运带给了我们!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任由她摇晃,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妈妈,我轻声开口,你不是说,诅咒只会附着在陆家血脉身上吗
我不是陆家的孩子,为什么我的霉运,会影响到你们呢
苏晚晴的动作,僵住了。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是啊,如果我不是陆家的血脉,那么所谓的厄运咒,又怎么会通过我来反噬整个陆家
这从根本上就说不通。
除非……
陆振宏和苏晚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除非,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厄运咒。
而他们所面临的一切,另有原因。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面容俊朗,气质却冷得像冰。
他环视了一圈狼藉的客厅,目光最后落在了陆振宏身上。
陆先生,一个月前,我们给过你最后的期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看来,你并没有准备好偿还债务。
陆振宏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先生!沈先生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能凑到钱!
被称作沈先生的年轻人——沈夜,轻笑了一声。
钱陆振宏,你不会以为,你们陆家欠我们的,仅仅是钱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扔在陆振宏面前。
一百年前,你的曾祖父,用陆家嫡系长女的未来,换取了陆家百年的富贵。契约上写得很清楚,百年期满,血债血偿。
沈夜的目光扫过我,又转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苏晚晴。
现在,告诉我,陆家真正的血脉,在哪里
陆振宏和苏晚晴面如死灰。
他们最大的秘密,被如此轻易地揭穿。
原来,所谓的厄运咒,根本就是一纸卖身契。
是他们的祖先,为了家族的荣华富贵,出卖了子孙后代的性命。
而他们,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逃脱这个命运,处心积虑地找到了我,这个完美的替罪羊。
他们对我二十年的疼爱,不过是养肥了再杀的投资。
沈夜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他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
既然不说,那我就只能把她带走了。
苏晚晴猛地回过神来,她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沈夜的腿。
不是她!沈先生,不是她!我们搞错了!
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亲子鉴定出了问题!她不是我们的女儿!林晚才是!我们的女儿是林晚!
陆振宏也连滚带爬地过来,磕头如捣蒜。
对对对!林晚才是!我们有亲子鉴定报告!我们可以再做一次!
为了活命,他们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林晚。
沈夜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两个卑微又可怜的生物,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晚了。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血脉契约,在百年前就已经绑定了出生在陆家的第一个女婴。你们后来做的那些小动作,毫无意义。
他看向我,目光深邃。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契约的祭品。
上辈子,他说的是同样的话。
然后,我被他们带走,卖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角斗场。
而这一次……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地开口:
你确定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沈夜的眉梢微微挑起,似乎有些意外。
我挣开黑衣人的钳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你说,契约绑定的是出生在陆家的第一个女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二十年前,出生在陆家医院、被抱进陆家大门的那个女婴,到底是谁
沈夜的眼神,终于变了。
陆振宏和苏晚晴也愣住了,他们不明白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沈夜面前。
这是二十年前,市医院的出生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苏晚晴女士于当日凌晨三点,产下一名女婴。而另一位林姓产妇,于当日凌晨五点,产下一名女婴。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陆振宏和苏晚晴。
也就是说,我比林晚,早出生了两个小时。
按照你们的规矩,第一个出生的女婴,才应该是陆家真正的孩子。而林晚,才是那个被故意抱错的孩子。
你们为了躲债,故意用穷人家的孩子,换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我,就是那个被你们选中的、真正的陆家千金。
我看着他们惊骇欲绝的表情,笑了。
所以,你们欠下的债,理应由你们真正的血脉来偿还。
你们处心积虑,想要转移的厄运,从一开始,就牢牢地锁定在你们最想保护的人身上。
而我,我转向沈夜,笑得灿烂又无辜,我只是一个被无辜牵连的、可怜的穷人家的女儿。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陆振宏和苏晚晴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他们策划了一辈子,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了祭台。
沈夜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他接过我手中的文件,仔细地看了一遍。
然后,他抬起头,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他们拿出那个黑色木偶,告诉我所谓的‘厄运咒’的时候。我平静地回答。
他们以为我是傻子,却不知道,真正的傻子,是他们自己。
沈夜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冰雪初融般的笑,带着几分欣赏,几分玩味。
有意思。
他将文件收好,转身对身后的人下令。
去,把林晚带回来。
至于他们两个……他看了一眼已经瘫软如泥的陆振宏和苏晚晴,留在这里,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种下的恶果。
黑衣人领命而去。
陆振宏和苏晚晴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晚晚!她什么都不知道!
用我!用我的命去换!求求你!
他们哭喊着,挣扎着,却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现在知道心疼了
上辈子,他们把我推向深渊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
林晚很快被带了回来。
她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当她看到客厅里的阵仗,尤其是看到沈夜时,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苏晚晴挣扎着想爬过去,却被黑衣人无情地踩住了手。
晚晚!快跑!快跑啊!她嘶声力竭地喊道。
林晚被吓得连连后退,却被两个黑衣人堵住了去路。
沈夜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他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
陆家的血脉……果然不一样。
他松开手,拿出那张古老的羊皮纸契约。
林晚小姐,根据这份契约,从现在开始,你属于我们了。
林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拼命地摇头。
不……我不是……我不是陆家的女儿!陆微才是!你们抓错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晚,别挣扎了。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亲子鉴定报告,是我换的。出生证明,也是真的。
你,林晚,才是陆家真正的千金。而这份血脉契约,就是你与生俱来的嫁妆。
恭喜你,得偿所愿。
林晚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将她吞噬。
她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晚被带走了。
无论陆振宏和苏晚晴如何哭嚎求饶,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沈夜的人走后,偌大的别墅,重新恢复了死寂。
陆振宏和苏晚晴像两条被抽掉脊梁的狗,瘫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
我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
爸爸,妈妈,我轻声唤道,现在,你们一无所有了。
女儿没了,钱也没了。
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熟悉
上辈子,我也是这样,被你们剥夺了一切,然后,被你们亲手送给了这群恶魔。
他们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惊恐。
你……你都知道……
是啊,我都知道。我微笑着,欣赏着他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我死过一次,所以,这辈子,我是特意回来,向你们讨债的。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们尝一尝,我上辈子所承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怎么样这个礼物,你们还喜欢吗
苏晚晴突然像疯了一样,朝我扑了过来,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我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我轻易地躲开,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晚晴被打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眼神冰冷。
别碰我,我觉得脏。
你们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这个囚禁了我两辈子的牢笼。
外面的阳光,正好。
我报了警。
以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以及二十年前的婴儿调换事件,起诉了陆振宏和苏晚晴。
警察上门带走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反抗,像两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陆家的丑闻,瞬间引爆了整个城市。
曾经高高在上的豪门,一夜之间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陆氏集团本就摇摇欲坠,在这致命一击下,彻底宣告破产清算。
我用手里仅有的一点资金,加上从陆家书房里带出来的、足以证明他们多年来违法操作的证据,联系了几个被陆氏坑害过的对家。
在我的周旋下,一个复仇者联盟悄然成立。
我们联手,将陆氏残余的产业,一块块蚕食干净。
开庭那天,我在旁听席上,看到了形容枯槁的陆振宏和苏晚晴。
他们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岁,头发花白,眼神空洞。
在法庭上,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或许是万念俱灰,或许是想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的女儿赎罪。
但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最终,他们数罪并罚,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一个足以让他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刑期。
宣判的那一刻,我转身离开了法庭。
身后,是他们迟来的、嘶哑的忏悔。
微微……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
一句对不起,换不回我惨死的那一辈子。
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地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了沈夜那张冷峻的脸。
上车。他说。
我坐上了沈夜的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你打算怎么处理林晚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按照契约,她会成为我们家族的奴隶,直到死亡。沈夜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没有再问。
这是林晚的命运,是她身为陆家血脉,必须偿还的代价。
你呢沈夜忽然转头看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过自己的生活。
需要帮忙吗他挑了挑眉,看在你帮我省了不少事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的要求就是,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
沈夜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
陆微,你果然很有趣。
他没有再说话,车子一路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处高级公寓楼下。
到了。
我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等等。沈夜叫住我。
他递给我一个黑色的信封。
这是什么
陆家欠我们家族的,除了血债,还有钱债。他说,这是清算完陆氏资产后,属于你的那一份。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不记名黑卡,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一个天文数字。
足以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挥霍无度。
我看着那张卡,心中百感交集。
上辈子,我到死都没能逃离陆家和这张债务契约的阴影。
这辈子,我不仅报了仇,还从仇人手里,拿到了一笔巨额的财富。
真是讽刺。
收下吧。沈夜说,这是你应得的。
我没有矫情,将卡收了起来。
谢谢。
后会无期,沈先生。
说完,我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公寓大楼。
身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留了很久,才缓缓离去。
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用沈夜给我的钱,买下了那间公寓,不大,但足够温馨。
我换了新的手机号,断绝了和过去所有的联系。
我报了一个大学的成人教育课程,主修金融。
每天上课,下课,去图书馆,去健身房,生活规律得像个苦行僧。
我不再关注陆家的新闻,也不再打听林晚的下落。
那些人和事,对我来说,已经彻底翻篇了。
有时候,午夜梦回,我还是会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铁笼。
闻到野兽的腥气,感受到皮肤被撕裂的剧痛。
然后,我会惊醒,一身冷汗。
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我才能慢慢地找回现实感。
我知道,那些伤口,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真正愈合。
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这天,我从图书馆出来,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是……是微微吗
我愣住了。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您是
我是……林晚的外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林晚的外婆,也就是我这具身体,真正的亲人。
上辈子,直到我死,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和林晚的外婆,约在一家安静的茶馆见面。
她是一个很清瘦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一双眼睛,却很明亮。
她看到我的时候,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像,真像……她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打量着,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的妈妈。
这个词,对我来说,既陌生,又遥远。
从老人的口中,我拼凑出了一个属于陆微的,真正的身世。
我的亲生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善良,本分。
他们给我取名,林希。希望我的人生,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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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二十年前,在医院的那场蓄意的调换,彻底改变了一切。
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抱回了林晚。
他们并不知道真相,只以为是自己孩子体弱多病,将所有的爱和精力,都倾注在了林晚身上。
为了给林晚治病,他们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三年前,我的亲生父亲,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
一年后,我的亲生母亲,也因为思念和悲伤,跟着去了。
只剩下外婆一个人,靠着微薄的退休金,拉扯着林晚。
直到陆家的人找上门,她才知道,自己疼爱了二十年的外孙女,竟然不是亲生的。
而自己的亲孙女,却在豪门里,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老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孩子,这些年,是外婆对不起你……是我们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我看着她苍老的脸,和那双充满愧疚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不是她的错。
真正的罪人,是陆振宏和苏晚晴。
是他们的自私和贪婪,毁了两个家庭,四个人的人生。
我握住老人冰冷的手,轻声说:
外婆,都过去了。
我叫林希,以后,我来养你。
我把外婆接到了我的公寓。
给她请了最好的保姆,带她去最好的医院,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我开始学着,如何去爱一个真正的家人。
学着,如何重新建立起,被彻底摧毁的信任。
这个过程,很难。
但看着外婆脸上日渐多起来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生活,似乎终于走上了正轨。
平静,而温暖。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监狱的电话。
苏晚晴病危,在临死前,想要见我一面。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去了。
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我见到了苏晚晴。
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曾经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了死气。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了一丝光。
她挣扎着,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发出的,只是嗬嗬的漏气声。
我走到她床边,俯下身。
我听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我耳边说:
微微……小心……沈夜……
说完这句,她的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仪器上,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我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苏晚晴最后一句话,像一个魔咒,在我脑海里盘旋。
小心沈夜
为什么
沈夜,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忽然想起,上辈子,我在角斗场里,最后一次见到他。
他站在高高的看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被野兽撕成碎片。
他的眼神,不是冷漠,也不是玩味。
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的悲哀。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疯狂地滋生。
我猛地转身,冲出了医院。
我必须,去找到沈夜,问个清楚。
这背后,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更大的阴谋。
我的复仇,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