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进这间老公寓的第一天就发现不对劲。
墙上的钟总是停在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我明明换过电池,甚至换了个新挂钟,可第二天早上它又停了,指针牢牢卡在那个时间。算了,也许这破钟就是个坏的,我懒得再管。
直到第三天夜里,我听见了哭声。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像是个女人。以为隔壁吵架,没太在意。可第四天、第五天……哭声准时在凌晨响起。我敲了隔壁的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
阿姨,最近晚上……您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老太太皱起眉,打量我。你住对门
是啊,刚搬来。
她脸色变了变,低声说：那间屋子空了很久了。以前住那儿的女人……反正你晚上早点睡,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这话说得我心里发毛。可房租便宜,离公司又近,我不能因为点怪声就搬走。那晚我故意熬夜打游戏,等到凌晨三点多,哭声果然又来了。
这次我听得清楚,声音不在隔壁。
它就在我这屋里。
我顺着声音走到客厅,哭声更清楚了,像从墙角传来的。可那儿除了一面空墙什么也没有。我敲了敲墙,声音戛然而止。第二天是周末,我找来房东老李。
老李一听我要问这事,扭头就想走。我拉住他塞了包烟,他才勉强坐下。
那房子……出过事。老李吸着烟,眼神躲闪。三年前,有个姑娘住那儿。叫小雯。人挺好的,安静,不爱说话。后来……失踪了。警察来找过,没结果。她家人来过几次,把东西都搬走了。
怎么就失踪了
不知道。老李摇头,那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人就不见了。物业监控坏了,什么都没拍到。民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跟人跑了的,有说出意外的……反正后来这房子就老有点怪声。租客都待不长。
我心里发凉,但更多的是好奇。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没睡,坐在客厅等到凌晨三点二十分。
墙上的钟嗒一声,停了。
紧接着,那个哭声幽幽地响了起来。这一次,我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那面空墙上。
哭声竟然夹杂着微弱的话语。
救……命……
为什么……不信我……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退后两步。这声音不是从隔壁传来的,它是从墙里面发出来的！
第二天,我找了个学建筑的朋友喝了顿酒,拐弯抹角地问起这种老公寓结构。他喝高了,侃侃而谈。这种老楼,看着墙厚,以前偷工减料的不少。真有在里面弄个小隔间当储藏室的,后来封掉了,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送走朋友,直接跑回家,拿着锤子在那面墙前犹豫了半天。最后心一横,砸了下去。
石膏板纷纷脱落。敲到第三下时,锤头空了。
里面真是空的。
我用手电照进去,灰尘扑面而来。光线照亮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不到一人高,深不过半米。就是个被封死的废弃储藏室。
里面堆满了东西。
我触电般地缩回手,心脏砰砰直跳。墙里面怎么会有东西不是都清空了吗我深吸一口气,再次伸手进去,摸到一个硬硬的方块。
拿出来一看,是个厚厚的笔记本。塑胶封皮,带着陈旧的霉味。
笔记本里写满了字,娟秀工整,是女人的笔迹。扉页写着名字：苏雯。
第一页的日期是三年前。
我犹豫了一下,翻开了它。开始的记录很日常,上班、下班、看书、看电影。这个叫小雯的女孩似乎独来独往,文字里透着淡淡的孤单。
变化是从半本日记之后开始的。
三月十五日。他又在楼下。穿着黑外套,帽檐压得很低。我知道他在看我。这是第几次了第三次第四次我跟保安说了,他们说会注意。
三月二十日。门把手上又有奇怪的痕迹,像用什么撬过。我换了锁,但还是很害怕。今晚不敢睡了。
三月二十二日。我报警了。警察来了,做了笔录。但他们说没有实质伤害,只能备案。那个警察偷偷跟我说,让我最好找个朋友一起住,或者先搬去别处。可我刚付完半年房租,哪还有钱搬家……
三月二十五日。我受不了了。我告诉陈琦我被人跟踪,感觉有危险。他只是笑我大惊小怪,说我想太多。他说‘你就是太闲了,找个工作忙起来就好了’。他根本不懂！他一点也不相信我！
陈琦这个名字像根针扎了我一下。我继续往下翻,速度越来越快。字迹开始变得潦草,恐惧几乎要透出纸页。
四月二日。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那天在电梯里,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和上次塞进门缝的烟盒是一个牌子。是物业那个新来的维修工老张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我明天要去物业投诉他。
四月三日。没用了。物业经理和老张是亲戚,他说会批评他,但明显在敷衍我。我回来时,老张在楼梯间抽烟,对我笑了一下,那种笑……让我浑身发冷。他说‘苏小姐,你家水管好用吗不好用随时叫我上门’。
日记到这里,中断了几天。
再接下来的字迹完全不同,变得混乱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写。
四月十日。我不是疑神疑鬼！我不是！他们为什么都不信我！他刚才差点就抓住我了！就在消防通道！他捂住我的嘴,力气好大……我咬了他,拼命喊,才有人开门出来看……他跑了。可巡楼的保安说没看到人,监控也是坏的！他们觉得我在编故事！连陈琦都说我精神紧张出现幻觉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会杀了我的！
我看到这里,背后冷汗直流。这个女孩在失踪前,经历了如此可怕的绝望。没人相信她,所有人都把她推向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
我翻向最后一页。
日期是失踪那天,三年前的四月十二日。只有一行字,是用红色墨水写的,笔画颤抖,字字泣血。
我还是告诉了他密码。我以为他能帮我。我好蠢。
日记戛然而止。
密码我喃喃自语,什么密码
我的目光落在那个黑洞洞的隔间里。我再次伸手进去摸索,指尖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我把它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银色U盘,上面刻着一朵模糊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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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U盘里会有什么是谁把它藏在这里的小雯还是那个跟踪她的人
我冲回书房,手有些发抖地把U盘插进电脑。驱动器识别出来,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文件名是救我。
需要密码。
我立刻想到日记最后一页的红色字迹。我还是告诉了他密码。
这个他,是谁陈琦物业维修工老张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试着输入了小雯的生日、名字缩写、手机号（日记里提到过）,全都不对。电脑提示密码错误次数过多,即将锁定文件。
我瘫在椅子上,frustrationandfearwashingoverme.她就差最后一步了！证据可能就在里面！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目光扫过了墙上的挂钟。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
鬼使神差地,我输入了0321。
进度条一闪,文件解压了。
我猛地坐直身体。密码竟然是这个停止的时间！
文件夹里是几段音频文件和几十张照片。我颤抖着点开第一张照片,血液瞬间冻结了。
照片是在夜间用长焦镜头拍的,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出是我的窗户。窗帘没拉严,能看到屋里的人影。连续十几张,都是不同日期对小雯的偷拍。
下一组照片,是门锁的特写,上面有清晰的撬痕。
最后几张,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和侧脸。他穿着深色外套,戴着帽子,看不清长相,但体格高大强壮。
我点开音频文件。
嘶嘶的噪音之后,传来一个男人压抑扭曲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看你今天穿那条蓝裙子真好看……我知道你一个人……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另一个文件是清晰的威胁。……报警没用！他们觉得你是疯子！再敢乱说,我就……
最后一段音频背景嘈杂,有剧烈的喘息声、挣扎声,和小雯恐惧到极点的哭叫。放开我！救命！救……声音突兀地中断,只剩下模糊的拖拽声,和一声沉闷的、令人不适的撞击声。
这段录音,很可能记录了她遇害的过程！
我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这不是简单的失踪,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而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个公寓里的某个人！他也许还在看着我！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第一时间想冲出去报警,但马上刹住了脚步。
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她报过警,但没人信她。那些照片和录音,能直接指向凶手吗那个模糊的背影,法庭能认吗如果凶手发现了U盘在我这里,我会不会是下一个目标
我必须知道这个他是谁。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仔细检查那些照片。放大,再放大。在最后一张拍到侧脸的照片里,男人抬手时,袖口微微拉起。在他手腕上,似乎有一块深色的图案。
像是一处纹身。
纹身……我猛地想起日记里提到的一个人！小雯咬了那个袭击她的人！在消防通道那一次！她会不会留下了什么线索
我疯了一样重新翻看日记,找到四月十日那页。
我咬了他,拼命喊……
咬了哪里手！大概率是手！
那个维修工老张！小雯怀疑过他！他手腕上有没有纹身他和物业经理是亲戚,如果是他,确实能轻易弄坏监控,也能拿到钥匙！
我又想起房东老李闪烁的眼神。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他也有嫌疑陈琦呢那个不相信小雯的男朋友日记最后一页说我还是告诉了他密码,这个他极大可能是她熟悉信任的人。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麻。
第二天,我假装无事发生,去了物业办公室投诉马桶漏水。接待我的正是那个经理,挺着啤酒肚,一脸官僚相。
维修工老张呢我故作随意地问。
他今天轮休。经理不耐烦地说,找人给你看看,等着。
我答应着,眼睛快速扫过办公桌。墙上贴着工作人员一览表,老张的照片也在上面,面无表情。我没法看到他手腕有没有纹身。
离开物业,我一边走一边低头翻看手机里存的那些证据照片,想从那个模糊的纹身上看出更多细节。
没留意转角,差点撞上一个人。
不好意思。我赶紧抬头道歉。
对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衬衫西裤,看起来文质彬彬。他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
我点点头准备走开,视线无意间扫过他正在掏烟盒的手。
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清晰的、深色的齿痕伤疤。旧伤了,但形状依然狰狞。
而那伤疤旁边,正好纹着一个奇特的图案——一个缠绕着荆棘的十字架。
和照片里那个男人手腕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一片冰冷的麻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是他！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个杀人犯。他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甚至称得上英俊。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凝固在他的手腕上,眼神微微一变,但笑容没变,自然而然地拉下袖口,盖住了伤疤和纹身。
吓到你了吧他语气轻松,像是解释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很多年前被一只不听话的小狗咬的。
小狗那分明是人咬的齿痕！
我努力控制住表情肌肉,不让恐惧泄露出来。是……是啊,没注意看路。对不起。我的声音有点发颤,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钉在我的背上,像刀尖一样冷。
他没有叫住我,也没有跟上来。但我几乎能肯定,他认出我了。这栋老公寓没多少新住户,我的搬来可能根本不是秘密。
我逃回家里,死死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冷汗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就是他！那个跟踪狂！那个凶手！
他住在这栋楼里！他可能每天和我乘同一部电梯,在同一个超市买东西！这个想法让我恶心又战栗。
我遇到的那个老太太正好出门,看到我脸色煞白的样子,愣了一下。小伙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挤出一个笑,手指还在发抖,阿姨,刚才楼下那个男的,穿白衬衫那个,您认识吗
老太太顺着我的视线往下看了看。哦,陈先生啊认识啊,他是老住户了,就住六楼。人挺礼貌的,听说是个工程师。怎么了
陈先生他也姓陈
我的心猛地一坠。他……全名叫什么
好像叫……陈琦对,是叫陈琦。
轰隆一声,我感觉像被雷劈中了。
陈琦！
日记里那个不相信小雯、说她大惊小怪的男朋友陈琦！
那个小雯在最后时刻,无奈之下告诉了门锁密码（或者可能是电脑密码、U盘密码）的陈琦！
竟然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
他先是跟踪、恐吓自己的女朋友,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让所有人都觉得她精神失常。然后,在她最绝望、最后试着向他求助时,他下了毒手。他甚至可能用她告诉他的密码,查看了她可能留下的证据,并最终找到了这个U盘,但由于是加密文件,他打不开,又不敢带走处理（怕被发现关联）,就藏进了这个废弃的隔层里。
所以日记最后一页那句我还是告诉了他密码。我以为他能帮我。我好蠢。透着那样的绝望和懊悔。她到最后一刻才明白,她求助的魔鬼,正是魔鬼本人。
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愤怒暂时压倒了恐惧。我必须立刻报警！现在有了明确嫌疑人,有日记,有U盘里的照片和录音,警方一定会重启调查！
我拿起手机就要拨号。
突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不紧不慢,很有节奏。
我的动作僵住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屏住呼吸,慢慢挪到猫眼前往外看。
陈琦站在门外。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站着。他的白衬衫袖扣扣得一丝不苟,完全遮住了下面的秘密。
他来了。他找上门了。
他肯定是猜到我可能发现了什么。我刚才的反应太明显了。
我不敢出声,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巨大得吓人。
他又敲了三下。先生在家吗他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依旧温和有礼,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刚才捡到个东西,好像是你掉的。
我死死咬住嘴唇,背靠着门板一动不敢动。
不在家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我听到极轻微的、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他在干什么掏钥匙还是……别的什么
我的目光惊恐地扫过自家门锁。老式的弹子锁,并不十分牢靠。如果他真有准备……
几秒钟后,摩擦声停止了。
门外安静下来。我再次凑近猫眼。
走廊空了。他走了。
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他只是在等待,或者在想别的办法。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立刻报警！
我冲到桌边想拿手机和U盘,却发现桌面空空如也。
我明明把U盘放在桌上的！
冷汗再次冒了出来。我疯狂地翻找桌面上的东西,书本、杂物……没有！U盘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冲进门后就直接靠在门后了,根本没动过桌子！
难道是……我弯腰低头查看桌底。
就在那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阳台。
卧室的窗帘没有完全拉拢,透过缝隙,我看到阳台的玻璃门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不是从大门走的。
他是从隔壁阳台,翻到了我的阳台上！这老楼阳台间隔很近！
那轻微的金属声,不是在撬门,是在撬我阳台的老旧门栓！
他根本没走！他进来了！现在就站在我背后！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心脏骤停。极度的恐惧让我头皮炸开,手脚冰凉。
我猛地转身。
陈琦就站在客厅中央,离我不到五米远。他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像改锥一样的工具,脸上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彻底撕掉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评估似的残忍。
他的目光掠过被我砸开的墙洞,还有散落在地上的日记本,最后落在我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看来,他声音平静,却带着致命的寒意,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他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大脑疯狂运转寻找生路。大门被他反锁了喊救命这公寓隔音很差,但邻居会出来吗会有人报警吗
U盘！U盘在他那里吗他刚才是不是已经拿走了
你把东西藏哪里了他问,脚步不停。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后退时撞到椅子,差点摔倒。
你心里清楚。他舉起了手中的工具,尖端闪着冷光。那个U盘。我找它找了三年。没想到藏得这么近。更没想到,会被你找到。
他果然是为了U盘来的！他不知道我已經解压看過了！
报警了他眯起眼睛。
……报了！我虚张声势,聲音发抖,警察马上就到！
他嗤笑一声,根本不信。我看着你回家的。你没时间报警。
他一直在监视我！
退无可退,我的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旁边就是开着的窗户,但这是六楼。
他离我只有两步远,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股冰冷的金属气息。死亡的气息。
交出U盘,我给你个痛快。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拼了！我猛地抡起旁边的落地灯,狠狠砸向他！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反抗,下意识用手臂格挡。灯管碎裂！我趁机想从他身边冲过去扑向大门。
但我低估了他的速度和力量。他恼怒地低吼一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像铁钳一样。另一只手握着那根尖锥就朝我捅过来！
我拼命挣扎扭动,锥尖擦着我的肋骨划过,火辣辣地疼。我和他一起摔倒在地,扭打在一起。他比我强壮太多,很快就把我死死按在地上,膝盖顶住我的胸口,压得我几乎窒息。他眼睛里杀意沸腾,双手握住工具,对准我的喉咙狠狠刺下来！
我死命抓住他的手腕阻挡,额头青筋暴起,感觉胳膊快要被折断。
就在这生死关头——
咚咚咚！咚咚咚！
大门被用力敲响,声音又急又响。
警察！开门！
是警察！他们真的来了！难道我刚才慌乱中不小心按到了紧急呼叫
陈琦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杀意转为错愕和惊慌。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大门。
就这一刹那的分神,给了我唯一的机会！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屈起膝盖狠狠撞向他的下身！
呃！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压制我的手劲一松。
我趁机猛地掀开他,连滚带爬地扑向大门,疯狂地拧动门锁拉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一脸严肃。
救命！他要杀我！我瘫软在地,指着屋里语无伦次地大喊。
警察立刻戒备起来,拔出手电和警棍冲进屋内。不准动！警察！
陈琦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真警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手里的凶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没有反抗,只是举起了手,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那里面有震惊、不甘,还有一丝彻底完蛋的绝望。
一个警察给他铐上手铐。另一个警察扶起我。你没事吧我们接到楼下居民报警,说听到你这边有激烈打斗和求救声。
是那个老太太！肯定是她！
我指着被砸开的墙洞,激动得语无伦次：证据！那里有证据！三年前失踪的那个女孩苏雯！是他杀的！U盘！他拿走了U盘！
警察在陈琦的身上搜查,很快从一个口袋里摸出了那个银色U盘。陈琦闭上眼,面如死灰。
他还拿了我的手机！我补充道。另一個警察從陳琦的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了我的手機。
为首的警官表情严峻,接过U盘,又看了看墙里的洞和散落的日记本。全都带回局里！通知刑侦支队！重启三年前苏雯失踪案！
我坐在警车后座,看着陈琦被押上另一辆车。他低着头,背影垮了下去,那个精心维持的伪装彻底粉碎。
做笔录,提交证据,描述所有经过。刑侦队的警察告诉我,U盘里的录音虽然环境嘈杂,但技术处理後,能清晰分辨出陈琦的声音和小雯的哭叫。加上日记本的佐证、手腕的咬痕和紋身對比,還有我家裡的搏鬥痕跡,足夠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警方连夜搜查了陈琦的家,据说发现了更多可疑的物品。-
一个月后,我离开了那间老公寓。淡绿色的墙漆覆盖了那面破开的墙,崭新的挂钟指向正确的时间。
我再也没听过那绝望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