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日一样,怪兽清扫队第87小队的运输车颠簸在破败的街道上,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臭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糊腥气。刚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怪兽甲壳碎块和不知名的粘稠组织液,在车厢地板上随着颠簸滑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喂！林墨！坐在对面的壮汉王大锤粗声粗气地喊道,一边嫌弃地用脚把一块沾满灰尘的怪兽指甲碎片踢到我这边,发什么呆呢！赶紧把这些‘宝贝’分门别类装好！实验室那帮老爷们可等着要呢！
车厢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旁边的分类袋,将那块指甲碎片捡起来,仔细擦掉表面的灰尘,看了眼底座编号,放进标着G级-角质的箱子里。
啧,瞧你那小心劲儿,另一个瘦高个,李伟,阴阳怪气地学着我的动作,是不是怕这玩意儿扎手啊放心,死透了的怪兽,咬不了人！
笑声更响了些。我习惯了。在这个以处理英雄与怪兽大战后残骸为职责的清扫队里,胆小鬼和废物是我的代名词。他们永远忘不了三个月前,我第一次出任务时,面对一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最低等（G级）镰刀鼠尸体,下意识后退的那一步。
自那以后,我就成了87队最大的笑料。一个不敢碰怪兽的清扫队员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王大锤是队里的主力,身材魁梧,脾气火爆,据说徒手掰断过H级铁甲犀的角。李伟则以手快嘴贱闻名,擅长从废墟里扒拉出值钱的纪念品,私下倒卖。队长老张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兵,通常只在我们闹得太过分时,才咳嗽一声。
运输车在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前停下。这里是半小时前的战场,温度还没完全降下来,空气中飘散着细小的能量尘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动作都快点儿！队长老张跳下车,声音沙哑,气象台说一小时后可能有酸雨,必须在之前把主要残骸清理出来！大锤,你带两个人负责左边那只巨钳兽的尸块！李伟,右边那些碎裂的晶体是重点,小心收集,一片都不能少！林墨——
他看向我,顿了顿,似乎叹了口气：你还是负责外围清扫,把散落的碎片和……呃,有机组织收集一下。注意安全。
明白。我低声应道,拿起我的工具——一把长柄夹子和几个特制的密封袋。
队员们哄笑着散开,奔向那些庞大的、蕴含着能量或者可能值钱的怪兽残骸。那里或许有风险,但更有机会——发现未消散的能量核心、奇特的骨骼、甚至是英雄们不慎遗落的小装备,都能换来不少外快。
而我,只配处理边缘的垃圾。那些被冲击波炸得到处都是的粘稠组织、碎裂的甲壳片、以及深深嵌入墙壁地面的骨刺。
我推着收集车,开始工作。长柄夹子精准地夹起一块块散发着异味的不明组织,迅速装入密封袋。我的动作很快,也很安静,尽量避开那些还在蠕动或者渗出液体的部分。
看那小子,躲得多远！李伟在不远处一边撬着一块发光晶体,一边大声嘲笑,喂,林墨！那摊绿色的东西说不定是S级怪兽的粑粑呢！说不定有研究价值哦！哈哈哈！
王大锤扛着一块比他还大的甲壳走过,地面都微微震动,他哼了一声：废物一个！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招进来的！浪费粮食！
我抿紧嘴唇,没有回应。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英雄们早已离去,接受人们的欢呼与媒体的追捧。留下我们这些人,负责擦拭血污,收拾残局。
巨大的怪兽尸体横亘眼前,如同扭曲的山峦。那只巨钳兽的复眼还剩下一只,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与暴戾。我默默看着,手里的工作一刻未停。
忽然,我的夹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拨开焦黑的碎块,那是一枚徽章。上面刻着一把撕裂云霄的闪电——雷神小队的标志,王牌英雄队伍。徽章边缘有些熔化变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和灰尘。
我下意识地想用袖子把它擦干净。
哟！捡到什么宝贝了李伟眼尖,一下子窜了过来,一把从我手中抢过那枚徽章,脸上的贪婪毫不掩饰,雷神小队的徽章！好东西啊！归我了！
那是我先发现的。我抬起头,第一次开口反驳,声音有些干涩。
李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顶嘴,随即嗤笑：你发现的你喊它一声看它答应吗滚一边去,废物！这玩意儿你把握不住,卖了钱爷请你吃顿好的！他得意洋洋地把徽章揣进兜里。
王大锤也凑过来,巨大的身影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他咧嘴笑道：怎么小子不服气拳头大就是道理,懂吗他炫耀般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我看着他们,沉默了一会,最终低下头,继续用夹子捡拾着脚边一块腐烂的碎肉。
嘁,没劲。王大锤无趣地走开了。
李伟朝我啐了一口,也回去继续他的淘宝工作。
只有队长老张,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巨大的S级怪兽地狱三头犬的尸体被特殊材质的束缚带层层捆绑,固定在重型运输平台上,如同一条黑色的山脉,正被缓缓运离现场。即使已经死亡,它残余的威压依旧让周遭的空气凝滞沉重,令人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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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记者们站在警戒线外,激动地进行现场直播。
观众朋友们！史上最快讨伐记录！S级怪兽‘地狱三头犬’在出现后仅仅二十分钟,就被我们的英雄‘雷神’洛克·索尔率领的精英小队彻底击败！
这就是新时代的力量！人类再次证明了我们拥有守护家园的决心和能力！
闪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英雄们傲然站立在怪兽尸体旁接受敬仰的画面,也记录下我们这些渺小的清扫队员在背景里忙碌的卑微身影。
呸！神气什么！李伟一边嫉妒地看着那些光鲜的英雄,一边低声咒骂,要不是我们在后面擦屁股,他们能这么潇洒老子捡点边角料还要被说！
王大锤喘着粗气搬运一块巨大的甲壳：少废话！赶紧干完收工！这鬼地方气味真他妈难闻！
我推着收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车子里已经堆满了各种密封好的垃圾袋。对于远处的喧闹和队友的抱怨,我都置若罔闻。
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那具庞大的怪兽尸体上。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资料显示,地狱三头犬拥有极强的再生能力和恐怖的火系技能。它虽然被雷神之枪贯脑而过,确认生命体征消失,但……它的能量反应衰减得太慢了。慢得不正常。而且,那三颗被轰得稀烂的头颅创口处,肌肉纤维似乎在以一种微不可察的速度蠕动
更让我心头一沉的是,束缚住它躯干和四肢的那些特制合金锁链,其中一根——连接右前肢的那根——在每一次微不可查的肌肉蠕动时,都会发出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被引擎声掩盖的应力呻吟。
那声音,像我这种常年与废墟和残骸打交道、听觉被磨练得过于敏锐的人,才能隐约捕捉到。那是一种金属疲劳达到极限,即将断裂的前兆。
我停下脚步,看向队长老张,张了张嘴：队长,那怪兽……
怎么了老张回过头,脸上带着疲惫。
它的能量反应有点奇怪,还有那条束缚锁链,右前肢那条,听起来好像……我努力组织着语言,想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但话没说完,就被不耐烦地打断了。
听起来王大锤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听见没我们的废物林墨不但眼神不好,现在耳朵还出毛病了！居然能听见锁链唱歌
李伟更是直接推了我一把：滚蛋！别他妈在这儿妖言惑众！S级怪兽的尸体是你有资格指手画脚的不想干就滚回车里去！少碍眼！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后面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老张皱了皱眉,看看那庞大的怪兽尸体,又看看我,最终只是摆了摆手：林墨,别瞎想了。基金会的最新科技束缚装置,没问题。专心干活,早点结束这里。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看着那具如同山峦般的尸体,看着那根微微颤动的锁链,手心里的冷汗冒了出来。
嘣——咔！！
一声尖锐爆裂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猛然炸开！压过了所有的引擎声和喧哗声！
那道我提醒过的、连接右前肢的特制合金锁链,猛地崩断！扭曲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四下激射,将旁边一辆运输车的车厢直接洞穿！
嗷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咆哮都要恐怖、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暴怒的嘶吼,从地狱三头犬中间那颗本已被轰碎大半的头颅中爆发出来！
那颗头颅上残存的一只巨大眼球,猛地睁开！里面燃烧着实质般的血色火焰！充满了毁灭与疯狂！
轰！！！
剧烈挣扎！天摇地动！固定尸体的其他锁链瞬间被绷紧到了极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右前肢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猛地挥出！
啊！！凄厉的惨叫。
距离最近的李伟,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像被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正面撞上,瞬间爆成一团血雾！他兜里那枚抢来的雷神徽章,叮当一声掉在地上,瞬间被怪兽践踏踩扁！
怪兽复活了！！
快跑啊！！
尖叫声、哭喊声、警报声瞬间撕裂了整个现场！
英雄雷神洛克·索尔脸色剧变,大吼道：不可能！它的大脑已经被我彻底摧毁！全体都有！战斗准备！压制它！！
他率先冲天而起,凝聚雷光,巨大的雷神之枪再次显现,轰向怪兽！
然而,复活的地狱三头犬似乎完全变了一个物种！速度、力量、狂暴程度,远超之前！
它剩下的两颗头颅虽然破损,却同时张开巨口！一颗喷出毁灭性的暗红烈焰吐息,直接淹没了雷神之枪！另一颗则喷出漫天腐蚀性极强的漆黑毒液,如同暴雨般罩向其他英雄！
呃啊！盾骑士的圣光护盾在烈焰和毒液的双重冲击下,如同纸糊一般碎裂,他惨叫着被腐蚀性液体吞没！
幻影芙拉试图利用速度牵制,却被一条快如闪电的蝎尾猛地抽中！护体能量瞬间崩溃,她喷着血倒飞出去,砸进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生死不知！
碾压！彻彻底底的碾压！
短短十几秒,之前还光鲜亮丽、被万人敬仰的英雄小队,全军覆没！
怪……怪物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幸存的工作人员和我的队员们彻底崩溃了,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但一切都是徒劳。
地狱三头犬中间的头颅转动着,那只血眸锁定了逃跑的人群。
轰——！
一道粗壮的暗红火柱扫过,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几十人瞬间汽化！
王大锤吓破了胆,徒有蛮力的他连滚带爬地想躲到掩体后面,却被一块飞溅的燃烧碎块击中,瞬间变成一个火人,哀嚎着翻滚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队长老张试图组织反击,举起能量步枪射击,却根本无法破防,反而吸引了注意。一条巨大的蝎尾如同毒蛇般刺下！
队长！小心！我下意识地喊出声。
老张猛地回头,看到那致命的攻击,瞳孔骤缩,绝望地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到,一块被英雄与怪兽碰撞震飞、半人高的钢筋混凝土碎块,正朝着一个吓呆在原地、忘了哭泣的小女孩砸落！她正好处在蝎尾的攻击路径上！
老张看到了那个女孩,又看向袭来的蝎尾,脸上闪过剧烈的挣扎,最终,他一咬牙,非但没有躲开,反而猛地朝小女孩扑了过去！
噗嗤！
蝎尾的尖端,带着恐怖的动能和腐蚀性毒液,瞬间刺穿了老张的后心,从他前胸透出！余势不减,眼看就要连带他身下的小女孩一起洞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我看到了老张喷出的鲜血,看到了他脸上痛苦却决绝的表情,看到了他望向我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平时的沉默与忽视,也没有即将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托付还有一丝极淡的、或许早已察觉什么的了然
更看到了,那蝎尾距离小女孩的额头,只剩不到半米。
不——！！！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情绪,如同积压了千年的火山,猛地在我胸腔里爆炸开来！所有隐忍,所有压抑,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世界失去了声音。
奔跑的人群、肆虐的怪兽、燃烧的废墟……一切都变成了慢放的无声胶片。
只有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如同战鼓,轰鸣不休。
一直隐藏在体内最深处的某种东西,某种我小心翼翼封印了多年的东西,轰然破裂。一股灼热到极致、却又冰冷彻骨的力量,如同挣脱了牢笼的洪荒巨兽,沿着四肢百骸奔腾咆哮！
皮肤下的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沸腾的熔岩！眼眸最深处,一点金红色的光芒骤然亮起,随即席卷整个瞳孔！
嗡——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我为中心,轰然扩散！
脚下的大地微微一震,细小的碎石违反重力地缓缓浮空。
我身上那件沾满血污、汗水和灰尘的橙黄色清扫队制服,从纤维深处亮起无数道金红色的裂纹,如同龟裂的地壳下涌动的岩浆！
嘶啦——！
布帛撕裂声清脆地响起！
那件象征着我卑微身份、承受了无数嘲讽与鄙夷的工作服,瞬间被那股勃发的力量震得粉碎！化为无数燃烧的蝴蝶,四散纷飞！
暴露在空气中的,是覆盖全身、流淌着暗金色光泽、铭刻着古老而繁复红纹的生物铠甲！
我的身体微微低伏,右拳紧握,小臂上的铠甲层层咬合、延展、变形,形成一个略显狰狞、更具力量感的强化结构！拳头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光线被吞噬,仿佛凝聚着一颗微型的黑洞！
那……那是什么！远处,一个摔倒的记者甚至忘了逃跑,下意识地将摄像机镜头对准了我,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尖叫。
地狱三头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突然出现的、极具威胁的能量,中间那颗头颅猛地转向我,血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那根即将撕裂老张和小女孩的蝎尾,也为之微微一滞。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一瞬。
我抬起头,燃烧着金红色火焰的双眸,跨越混乱的战场,精准地锁定了那头庞大的S级怪兽。
然后,我踏出了第一步。
砰！
地面龟裂,塌陷！
第二步！
轰！
身体突破音障,炸开一圈乳白色的气浪！原先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和四散的尘埃金红色流光撕裂空气,笔直地冲向地狱三头犬！速度快到摄像机只能捕捉到一串模糊的残影！
那怪兽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三颗头颅（即使两颗已破烂不堪）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暗红烈焰、漆黑毒液、以及强大的精神冲击波,三重攻击混合在一起,如同毁灭的海啸,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
足以瞬间汽化高强度合金、腐蚀能量护盾、撕裂精神的攻击,将我前后左右所有闪避的空间彻底封死！
直播镜头后,所有幸存者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被绝望吞噬。
完了！这种攻击,怎么可能躲得开挡得住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合击,我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甚至更快了一分！
我直接冲了进去！
烈焰舔舐着我的身躯,却无法在那暗金色的铠甲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像是被吸收了一般,让铠甲上的红纹更加明亮！
毒液泼洒而至,尚未靠近,就被身体周围扭曲的高温力场瞬间蒸发成虚无！
那无形的精神冲击波撞入我的脑海,却如泥牛入海,没能引起半分波澜——
compared
to
我体内苏醒的这股力量带来的巨大冲击,怪兽的精神攻击渺小得可笑！
瞬息之间,我已穿透了毁灭性能量的狂潮！
地狱三头犬的血眸中,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我那覆盖着铠甲的身影,以及那只凝聚着恐怖力量的右拳！那眼神里,终于露出了属于猎物的惊恐！
它疯狂地挥舞利爪,扫动蝎尾,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太慢了！
我的身体在空中做出一个微小到极致、却又妙到毫巅的闪避,与那撕裂空气的巨爪和毒尾擦身而过！
突进到了它的胸前！
那里,一颗漆黑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散发出浓郁的黑暗能量,正是它复活的核心！
右拳,后拉！
手臂上的铠甲部件层层压紧,发出低沉的能量嗡鸣！周遭的光线被彻底吞噬,拳头仿佛化作一颗即将爆发的超新星内核！
然后,一拳递出！
没有炫目的光效,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只有绝对的速度与绝对的力量！
噗嗤——！
一声轻微却清晰到极致的、仿佛撕裂了什么坚韧皮革的声响,通过现场残存的麦克风,传递到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时间仿佛再次静止。
地狱三头犬所有疯狂的动作僵在半空。
我覆盖着铠甲的右臂,齐肘没入了它的胸膛,精准地贯穿了那颗漆黑的心脏！
咔嚓……嘣！
心脏破碎的声音,如同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怪兽庞大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中间那颗头颅上的血眸,光芒急速黯淡,最终彻底熄灭。
轰隆隆——
那山峦般的躯体失去了所有支撑,推金山倒玉柱般,沉重地、彻底地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微风拂过,吹散硝烟。
我站在倒下的怪兽尸体前,缓缓抽出手臂。暗金色的铠甲上,不沾一丝血污。流淌的红纹渐渐隐去,眼眸中的金焰也随之熄灭。
身后,是死里逃生、满脸难以置信的幸存者,是摄像机冰冷的镜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巨大的尸体,声音平静地听不出丝毫波澜,却清晰地传遍了现场,通过直播信号,传到了整个世界：
原来,所谓S级……
……也不过如此。